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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赐娴不欲理会他。
小黑是阿兄的爱犬,绝不能给人宰了,要躲一起躲,这种卖狗求生的事她做不出。
守门人的钥匙已插入了锁孔,陆时卿只好妥协,恨恨看她一眼,当先跨进木箱卧倒。
元赐娴紧随在后,拖着小黑横躺下来,在来人进门一刹顺利阖上了盖。
她这边松了口气,陆时卿的呼吸却紧了。
木箱并不如何宽敞,大半都装了绸缎,如此并排侧躺两人一狗,左右毫无缝隙,上下也不过一点冗余。
小黑挤在中间,一身肥膘拱着俩人。
元赐娴隔着狗都感觉到了陆时卿的颤抖。
他后背牢牢贴住箱壁,两眼紧闭,双睫震颤,像极了饱受风摧雨残的娇花。
虽不晓得他究竟何以怕狗怕成这样,元赐娴却也忧心他心胆俱裂,猝死在此,叫她背上个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
她边竖耳听外边人动静,边轻拍了下小黑的肚子,示意它跟自己换个位置。
小黑心领神会,狗蹄子一跨。
元赐娴艰难地挪了下身子,给它腾地方,却不料这狗实在太胖,被它一挤,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撞,毫无保留地……面对面贴上了陆时卿。
陆时卿蓦然睁眼。
俩人的鼻尖已快碰着,只剩一张薄薄的面纱挡在中间,近至呼吸相闻。
但更要紧的不是这里,而是往下的位置,突然叫他觉得好软好饱满。
他惊诧了一刹,略松了一下手,借夜明珠微弱的光亮垂眼一看。
元赐娴眼下穿了回鹘人的翻领衫,领口本就开得低,加上方才一番颠倒折腾,衣衫略有不整,原先遮挡了前襟的面纱也偏去了一侧,眼见得雪山是雪山,沟壑是沟壑。
一对汹涌磅礴的浑圆被挤得像要夺裳而出一般,紧紧贴着他的衣襟。
夏天穿得少,就这样几层阻隔,仅仅聊胜于无罢了。
陆时卿不颤抖了,也忘了什么狗不狗的,从头到脚蹭蹭蹭烧了起来。
不知何故,他忽然记起白日在西市看见的馒头——热气腾腾的,雪白的,浑圆的,暄软松嫩的。
他的喉结不由自主滚了一下,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抬头了。
他脑袋轰然一声大响,窘迫得死命往箱壁贴,恨不能穿箱而过,闭上眼意图凝神静气,却反倒因此更清晰地感受到那副紧贴着自己的,柔若无骨的娇躯……等等,母亲常挂在嘴边的《大宝积经》怎么念的来着?
屋内脚步纷乱,回鹘人还在举着火把来回翻找搜查。
箱子几乎是密封的,一阵过后,两人的喘息都是一口比一口重。
尤其元赐娴,根本记不得身躯相贴的羞涩,因为她已快被压迫得窒息了。
她晓得陆时卿的后背已贴死了箱壁,只好伸肘去推小黑,看它是否能挪挪,哪知这厮不知误解成了什么,反往她这侧靠了靠。
她气得一口血淤在胸间没地儿吐,见陆时卿眉头深蹙,双眼紧闭,想他约莫还在怕小黑,也不敢推他,以免他一个胆战大叫出声,只好苦着脸确认了眼箱顶高度,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摸索到箱底一个着力点,挣扎着撑起了上半身。
如此脱离了包围圈,她无声大吸几口气,一刹重获新生。
陆时卿却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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