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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
董咏志神念落在姜陵面前的桌案,姜陵这边落下一字,他那边跟着念出。
此诗在还未作完的时候,便将所有人的心神都吸引了过去。
司鱼的眼中罕见地流露出了异色,摸了摸身前的黑胖。
这首诗整体平白直抒,诗意简明扼要,就连旁听席里一些目不识丁的妇人,都能理解其真义。
姜陵先是以母亲的视角,说“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在外的游子及时归来”
。
随后又以寥寥数笔,给众人展现出了数幅截然不同,但文意一致的画面……
无人的家中,母亲在寂静中犹自地缝纫衣服、看见孩子归来,惊喜中,又察觉孩子身材瘦了,这才忍不住询问对方在外过的辛不辛苦。
最后一句,姜陵又回归了作为“孩子”
的视角,阐述了自己心中的惭愧,已经不忍再诉说外面的风尘。
其中深意,不是所有人都明白的。
所以董咏志适时开口,以教师的视角,深入浅出的解析了整首诗作,听得不少人恍然大悟,面露感激。
但董咏志还有一点没有说。
身为蕴灵境的读书人,豫州学宫的老教师,他不可能忘记,所以只能有一个解释——
他刻意忽略了它。
那就是诗作的第二句——家信未有期。
为什么家信会不见归期?
董咏志自然知道答案,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一幕画面。
每一个寂静的夜晚里,与母亲分隔两地的姜陵都要饱尝相思之苦。
但他却因害怕席家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所以一封家信都不敢寄出,只能将满腔悲愤化为读书的动力,以求四月后的县试卷土重来。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
“不出老夫所料的话,此事至少鸣县,登府也不是不可能!”
董咏志朗声开口,盖棺定论的一句话,引得在场一片哗然。
席越彬的身体微不可见地抖了抖。
果然,当姜陵补足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的时候。
他面前桌案上的纸张顿时有才气升腾,两层宝光几乎同时释出,随后又撞成一团,化为蓝色的光芒。
诗成登府。
席雪峰的脸色阴沉至极,没想到对方一出手就是登府之作,若是一鼓作气下去,彬儿岂不是必败无疑?
“伯父莫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詹飞宇小声说道:“作诗向来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就连有‘小诗君’之称的魏凭玉都不敢保证诗诗入流,我就不信他每一首都能登府!”
这话说的也对。
想到此,席雪峰的神色逐渐缓和下来。
“此诗,你可敢收?”
姜陵抓起纸张,目光冷冷地看向席越彬。
几乎所有人都在此时看向席越彬,有人脸上浮现出看好戏的兴奋之色。
这首诗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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