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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第4页）

季融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她现在拼死拼活得都是为了谁？！

结果这人躺得比她还平！

右手被一片凉意覆裹，皇帝有些无力地将脑袋搁在了她的肩上。

“阿融，其实我知晓你为何一直护我至今。”

他的声音有些哑，缠绕着雨夜的湿气。

“父皇留下的那方遗诏，我早就将它烧掉了，你不用再担心。”

季融一僵，低头想看他，却只触到了他柔软的发丝。

“...只是我不敢告诉你。

我怕如果你知道了，这里便再没有什么能留住你。”

他抬起一只手，花纹繁复的广袖顺着苍白纤弱的腕滑落，然后轻轻拨弄了一下她耳畔的金环。

“这是母后留下的最后一支钗，我打成了金镯，和你的一只耳环。”

他有些眷恋地将自己的发丝缠绕在了金环之上。

“阿融，阿融......这么多年，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可是我.......”

滚烫的泪像从前的无数次一样落入她的衣襟，年轻的帝王紧紧攀住她的脖颈，颤抖得像一片枯叶。

“我......”

殿后行来一个身影，是黄凤英。

他恭谨地垂着头颅，似在等待指令。

年庭兰放开了季融。

他有些话似乎还未讲完，却也只是凄凄地望着她的眼。

季融读不懂那凤眸中的意味，甚至感到了片刻的陌生。



“我的寝宫有一条暗道，里面有我为你准备的东西。

你走吧。

”

“你明知我不会走。

”

季融平静地开口。

殿外禁军还肃穆地立着，等候着她的号令。

年庭兰许是早便料到了，有些哀伤地弯了弯嘴角。

“所以我将那些东西带来了。

”

“一千七百三十六首，我为你编了一本诗集。

只是今日还未写新的，你想听吗？”

“啪、啪。”

季融还未应答，便有缓慢的掌声在殿后响起，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皇弟，我竟从不知你如此深情，只是难免有些无趣。”

年殷礼缓步而出，抚掌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