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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羊好似下定了决心,在简单调整呼吸后,他横起眉毛,严肃地跨上顶层的洁白瓷砖。
“施主真是好生勇气,竟敢一个人上前面对我。”
提卡兹不禁赞叹,这一次的情绪发自内心,他自认为是一次不错的开场。
然后小白羊无视了背身的提卡兹,径直小跑到小黑羊身旁,单膝下跪,牵住小黑羊绵弱的手掌。
“弗朗茨,你还好吗?是哪里不舒服,还能撑多久?”
克莱德轻轻摇晃牵住的手臂。
弗朗茨艰难地直起上身,突然一把抱住克莱德,被咬得发白的唇瓣颤动着,吐出一连串的碎碎念,很急促,也很微小。
克莱德安静地倾听着,即使堂兄弟的神经质让他紧张地握紧已经被夹在胸膛间的拳头。
“巫王是假的,克莱德,巫王是假的!
我们受的苦,根本就没有人在乎!
我们在反抗一个不存在的东西——这十几年我们在干什么?”
克莱德闻言主动让弗朗茨靠在他怀里,柔声纠正着:“我们除了反抗巫王,不也做了很多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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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施主能具体说说吗?”
一直观察的吴终于出声了,方才他被这小白羊吓了一跳:克莱德心中一点情感都没有,白得他差点被照成雪盲症。
不过他还是看出了问题所在,这小白羊心中铺陈的是漠然和空虚,也是思绪的一种,但这么纯粹的情况世间罕有。
果然不出所料,克莱德没有答出来,他的心不足以记住美好的感情,否则也不会空虚了。
虚无即是悲观的极致成果,一具充斥虚无的人偶,不过是还在活动的死人。
吴自信地想到:这不赢定了!
“我流浪的生活说得上长了,或许会占有我简短的生命里的一大部分吧?”
克莱德把弗朗茨推开了一些,狭小的空间里,他抬起右手在上衣里摸索。
“爷爷领着我给乡下的贵族和地主打短工,有一次太阳毒得厉害,爷爷抓着我往外面跑,他说,不知道哪一个劳工暴露了身上的源石,卫兵要把劳工的全身检查一遍。
我在其他地方也见过这件事,这很常见,之后我觉得,大概是那贵族不想付工钱。
他们把感染者关进一间仓库里,关上门,封上窗,静等着里面的人渴死,我没见过,但这种仓库很明显,爷爷从不靠近那里。”
吴的面色柔和起来:“你倒是苦命。”
“嗯,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我。”
小白羊点头,没有反驳,他的耳朵猛地提起,右手终于摸索出一段草梗?
吴认得它,用蚕豆梗和碗豆梗做的笛子,他小时部落祭祖,他也在无聊时玩过。
笛声还算悠扬,但寿命短,一晚上就会枯死,吹不出声来。
“但有时候,有的人家也会偷偷送些面包和腊肠,也有时候,干短工时碗底也会藏着肉块。”
克莱德小心地捧着枯干的笛子,看着脆弱的笛子,顺畅地唱出来还算美好的经历。
但吴越听越觉得可怜,这傻孩子也太乐观了些。
(地主会在劳工碗底放一块肉,旨让劳工以为是开给自己的小灶,好让他努力干活,专门坑骗年轻的小伙子的手段)
“你难道就不怨恨吗?如果不是巫王,你身为伯爵子孙根本不会受这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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