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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偷鸡摸狗（第1页）

王进忠家的凑近她神神秘秘开口：“你们小二家在吃龙肉，都不叫上你，你说你这奶奶当的窝不窝囊。”

李老太一听是二儿子家的事当下就泄了气，上次去碰了一鼻子的灰的事她现在还记得，三姐儿那个贱妮子现在可不得了，一点不把她这个奶奶放在眼里，敢当着众人面将她赶出来，她是辖制不得了。

王进忠家的见她没反应立刻添油加醋：“说破大天，你也是他们亲奶奶，他们敢对你不敬就是不孝，就是告到青天大老爷那也是你有理，我就不明白了，你怕个什么劲！”

李老太又有些动摇，只是不说出来，白了王进忠家的一眼说：“你刚刚说他们在吃龙肉，真是没见识，那龙是天上的神物，是谁说吃就能吃的！”

王进忠家的想到那股香味暗自吞了口水才继续说：“怎么不是龙肉，那院子里飘出来香味的能糊住人眼睛，除了天上的龙肉还有啥能这么香。”

李老太说什么都不信。

王进忠家的非把她拉去一块去闻闻，说闻闻就知道了。

李老太拗不过她，被她一路拽去，离老远就看到那院门口有几个老头在门口瞎逛，随着离那院子越来越近，那股特殊又浓郁的香味就越来越浓，引得人不停嗅鼻子去闻，这时才明白王进忠家的没撒谎，果真香的糊人脸，难道里面真是在吃龙肉？

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谢知秋喝了口山楂水竖起耳朵细听，原来是三水她娘又在骂街。

李三水是李王村里的一个傻小子，古代农村因为不顾忌近亲结婚，又没有什么产检等科学措施，所以基本上每个村里都有那么一两个傻子，李王村就出了俩，一个是去了的李三姐儿，另一个就是这李三水，一男一女，经常被人拿来调笑。

李三水娘是个寡妇，自己一个人把傻儿子拉扯大的，不泼辣点在村里容易受人欺负，再加上她年轻时是个媒婆，嘴上功夫特别厉害，但凡有路过的蹭掉她家一点墙皮，都能被她扯着嗓子骂一天。

这回不定又是哪个倒霉蛋惹到她了。

农村人骂架对于当事人来说是发泄自己内心怒气的过程，但是对于同村的村里人来说却是难得的热闹，就像当初李有奎家的骂李三姐偷猪肉被人围观一样，非常具有观赏性，有些骂架厉害的妇人都能带上调子，抑扬顿挫，一蹦一跳，好像故意做样给人看似的。

谢知秋一家颇有默契的安静下来听外边的喊骂声，有些词谢知秋都听不懂，总之什么腥的臭的，脏的烂的都往外冒，过了很长时间，她才从那一大长串骂词中找到了有用信息，感情是家里养的小鸡被偷了，这是骂偷鸡贼呢。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个词叫偷鸡摸狗了，在古代农村偷鸡摸狗这事普通的就像家常便饭，经常发生，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大概就是如此吧。

李张氏年轻时也是个爱热闹的，她自家过不好，就总想看别人也过不好，她心里才平衡些，如今生了场大病，又上了些年纪，便看开了这些，现在能听着别人家的热闹悠闲的坐在太阳底下也算是年轻时积德。

李婉如不爱听吵架这些东西，她还是个小姑娘，听不得那些虎狼之词，于是端了杯山楂水进屋。

这是她从小被李张氏教育的结果，李张氏最不喜欢看小孩子做出格的举动，李三姐能长成那个样子绝对是意外。

李则年在外面混的时间长些，比这更可恶的都见过，因此没放在心上，只当听个乐呵。

李成蹊却和谢知秋一样，是有些听不懂的，他还问了谢知秋某句话是什么意思，别的听不懂，单单他问的那句话谢知秋听的一清二楚，实在粗俗不堪没法解释，又想着他实在不该问这话，因此一记眼风瞟过去吓住了他。

谢知秋严词教训他：“那是圣人名言还是佛家真理，需要你逐字逐句弄明白了，好的不学坏的专，以后再打听这些有的没的看我不打你手心。”

她是真生气了，李成蹊无论是失忆了还是真傻了，总归如今是像孩子一样单纯又可爱，他问那话就宛如一个明玉一般的乖孩子在学坏，她怎么能不生气。

李则年却是明白那话的，本来还想凑趣给李成蹊解释解释，眼见三姐这么生气，吓的他赶忙缩了回去闭紧嘴巴再不言语。

李张氏在旁边弯了弯唇角没说话。

李成蹊被她吓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疾言厉色说话，刚刚那句话威力这么大的吗，他现在更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就悄悄记下来打算事后问李则年，不过现在还是先乖乖认错的好。

他们这边刚安静下来，外边突然‘咕咚’一声巨响，吓了院子几人一跳，就听外边有人高声说：“哎呦，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三水娘和四两爹打起来了。”

还有人在问：“难道是四两爹偷她家鸡了？”

“俺也不知道，反正是三水娘骂偷鸡贼骂的正欢，四两他爹就从后面扔了块石头过去，正好砸三水她娘头上，两边这就打起来了，快去看看吧。”

接着便是一阵杂七杂八的跑路声，没过一会儿又安静下来。

李则年这才偷偷开了一条门缝钻出去看了看，只见和他们相对的那条胡同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的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在干什么，偶尔传出一声暴怒的呵骂声，要不就是咕咚咕咚的骇人声。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一队人带着族长里长匆匆赶来，人群中立刻让开一条道，让一堆人进到里面去。

今天这事搞大了，没准会弄出人命来。

谢知秋看了两眼就回了自家院里，在她看来，这件事最委屈的还是那寡妇，鸡被人家偷了，纵然骂了两句荤的臭的，也不至于上手打人吧，偷鸡贼既然不想被骂那你就不要手贱去偷人家鸡，偷了人家鸡还受不住人家的骂，仗着家里人多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这才是人心险恶呢！

王进忠家的本来带着李老太要去谢知秋家闹事，顺便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想不到竟顺路看了个这么大的热闹，三水他娘被抬走时她趁机瞅了一眼，满脸血次呼啦，看着就吓人，也不知还能不能活下来，她那傻儿子还不知道自己娘受伤了，见到人就傻乐，也怪可怜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