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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公主净着面,听侍女排揎自己,也懒怠解释了,便随便点头应下:“是了是了,这儿离京城十万八千里,我尝个新鲜又不碍着谁。”
侍女拿起小巾给她擦洗着手指手臂:“奴婢也不是要管着主子什么,只是主子,这胡奴来历不明,您贸贸然收了,若是与咱们不对付……”
不知何时燕脂竟然醒了,蹁跹走到十公主身后:“你这话是挤兑谁呢?我是公主救回来的人,自然听命于她。
你这样说,是不是怕我抢了你的好位置?”
侍女气恼了,转向十公主告状:“主子!”
十公主一大早便被这两人的嘴仗打得头昏脑涨的,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侍女的安抚,又让燕脂住了嘴,转而问道:“陈二呢,回来了吗?”
“回来了,说有事向公主禀报,现下在小厅里候着呢。”
“我这就过去,你先去备些茶水。”
待侍女下去,十公主径直走向梳妆台边,坐下了等了半晌回头一看,燕脂竟然还站在小凳边上,披着一头金子似的长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待十公主开口唤她,只听燕脂幽幽然道:“你的情郎叫十二啊?”
十公主大惊,理智告诉她要否认,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只能无力地狡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燕脂摆着腰肢走过来,拿起梳妆台上的小梳子也不继续盘问,一下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替十公主梳起头来,好半晌才又闲闲调笑道:“你甚至没问我我是如何得知的。”
燕脂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昨夜你绞着被子,叫了这个名字半宿,闹得我都没睡好。”
说罢抻着一张牛奶似的脸让她看自己眼下的乌青:“怪道你拒绝我拒绝得如此坚定,原来是心里有了别人……”
十公主沉默不语,不相信似地别过头去,又转过头来警告她:“想是你听岔了,再胡言乱语,我就叫人赶你出去。”
燕脂很不在意似地“哼”
了一声,到底没有继续说什么,手下伺候着十公主十分生疏。
到最后被她扯痛的十公主好气又好笑,不得不夺过她手里的梳子无奈道:“你去把床榻收拾了吧,我自己来。”
侍女此时来看十公主好了没,小院里已经摆上早饭了,瞥见燕脂手里抱着的一大包床褥,等人出去了才很不满地小步跑到十公主身边抱怨道:“公主真收了她啊。”
十公主点了点侍女的头:“想什么呢,以前你瞧着你主子有这嗜好吗?”
侍女想了想,摇了摇头却道:“这胡女实在是美貌,胸前沉甸甸的不知有几两重呢,腰肢又那样的细……太过貌美了,实在是可疑,为何一定要巴着咱们呢。”
十公主点了点头,知道燕脂已经不在此处了,悄声道:“我知她来历蹊跷,但观她形容举动不似寻常胡人,留她有别的用处。
现在我已留她在这里了,用人不疑。”
小厅里已经摆上了早饭,陈二站在厅前,身后跟着垂头耷脑的陈一。
十公主看着好笑,这兄弟两长幼顺序像是颠倒了一般,不知道谁才是哥哥。
想到此处,十公主不免又想到了叁皇子与四皇子,也是此番模样,一时不免有些黯然。
陈一估计是被陈二训了,侍女今早看了陈二从军营回来,忙不迭地就去告状了。
陈二一听,马上去揪起光着膀子晨练的自家大哥,玩忽职守、轻敌大意……这些陈一都认了,但对着在一旁看笑话的侍女不免有些愤愤然,但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没嘴说人,只好先上来给十公主请罪。
十公主似笑非笑地在坐在高位上,没有动筷,也没有说话。
陈二押着陈一给十公主磕头请罪,十公主却道:“陈二将军,先落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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