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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床榻上瘦骨如柴,只剩下一口气的丁阳,虞昭帮他把了脉,接着虞昭就静默了下来。
他已油尽灯枯,就算虞昭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救得了他。
丁阳面容枯瘦,宛如九旬老者般,笑了笑道,“能在临死前看到两位恩人,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愿。”
“葭娘,你看看灶上炖的鸡肉好了没。”
葭娘哎了一声,转身出去。
丁阳看着虞昭和萧承安,说道,“虞大夫,王爷,我知道我活不长了,葭娘的毒没有我中得深,她还能活很久。”
“你知道她一心心系着你。”
萧承安回答。
“我知道。”
丁阳眼睛里带了些悲伤,“但她不能守着我过活。”
“我没几天活头了,我儿子也死了,这世上唯一让我放不下的就只剩下葭娘。”
丁阳哀求的看向虞昭和萧承安,“恩人仁善,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萧承安和虞昭相视一眼,皆是低声叹了一口气,“你说。”
“求恩人将葭娘带走。”
丁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就算是当奴作婢也使得。”
好死不如赖活,只要葭娘还好好活着……
“你这是什么话?”
虞昭低声说,“她如今与我也算朋友,怎会将她当奴作婢?”
“我……我只是不想让她……寻短见。”
丁阳颓丧的说。
“求恩人准允,等我死了带葭娘走吧,离开渝州城。”
丁阳坚持的说。
他气息不稳,本就枯败的身躯如今愈发的难过。
千言万语在虞昭的心头滚过,最后,她只能低低答应了下来。
丁阳见到,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多谢恩人,这一辈子我丁阳算是报答不了恩人,等下辈子,让我做牛做马,都使得。”
门外的葭娘低下头,泪水啪嗒啪嗒掉。
在乳娘怀里的含章瞧见新认识的婶子在哭,不禁扭着身体从乳娘怀中下来。
她小跑到葭娘身边,抓住她的衣服,努力踮起脚递给她帕子,“葭婶不哭,是不是有坏蛋欺负你?你告诉阿如是谁,阿如帮你打他!”
她拍了拍自己随身带着的小木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有安全感,“我现在可厉害了,比我大好多岁的大孩子都打不过我!”
葭娘听着含章童言稚语,心中死寂如灰的情绪淡了一些,蹲下来接过她的帕子,擦去脸上的泪,看着她,好似就看到了自己儿子一样。
她柔声地问,“都能打得过比你还大的孩子,你现在多大了?”
含章心虚了一下,但很快又挺起胸脯,信誓旦旦回答,“七岁啦!”
含章和别的小孩玩的时候,知道他们都论虚岁,别家小孩虚一岁,她虚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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