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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潘小桃看过来,樊氏立时瞪起了眼,恶狠狠看过去,紧抿着唇,好似下一刻便要冲过来,要将潘小桃恶揍一顿。
欺软怕硬的坏东西!
潘小桃斜了那樊氏一眼,背起竹笼就往门处走去。
樊氏气坏了,将水盆一搁,便要快步去追潘小桃。
不料刚走两步,屋里头便传出王如春的叫骂声:“贱人,你是死在外头了吗?我要的茶呢?”
樊氏这才想起来,她还要给自家那狠心郎君沏茶喝呢!
赶忙掉转头去了灶间,手忙脚乱地沏了茶端着往屋里走去。
刚撩了帘子进得内卧,迎面便是一拳头,鼻头一酸,钻心一疼,手上的茶碗便落在了地上,“啪嚓”
一声响,瓷碗四分五裂,里头的水也四溅出来,王如春刚刚上脚的新棉鞋立时变得湿哒哒的。
樊氏蹲坐在地上,还不曾回过神来,只呆呆伸出手,往脸上一模,指头上顿时鲜红一片。
王如春却已然暴怒起来,伸手揪住樊氏的发髻将她提溜了起来,胳膊一甩,樊氏便顺着力道跌在了靠墙放着的条案上。
条案上摆着周氏新近买回家的香炉,被樊氏一撞,在条案上转了几转,便掉落在了地面上。
因着昨个儿夜里头烧了熏香,里面攒了许多的香灰,立时倾了一地。
而樊氏自己,先是趴在了条案上,然后便蹲坐在了地上,不巧得很,正坐在了那堆香灰的旁边。
荡起一阵风来,吹得香灰往四面八方而去,一部分便落在了王如春的鞋面上。
因着鞋面沾了水,那灰便黏在了上面,鞋子立时变得肮脏起来。
王如春更是气,抬脚便踹在了樊氏的肩头上,樊氏立时嚎啕一声,趴在地上呜咽不止。
王如春听得那呜呜咽咽的哭声便是心烦,随手捞起条案上放着的鸡毛掸子,便劈头盖脸打了上去,骂道:“你个挨千刀的衰货,大早上就来寻晦气,老子上辈子没做好事,才娶了你这么个糟货,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老子也好重新娶个顺眼儿有眼色的。”
周氏洗漱挽发刚刚出得屋门,便听得东厢房里头,樊氏尖着嗓子不住口儿地在哭叫。
心下一烦躁,大声呵斥道:“大早上的,闹什么闹,没得触了霉头。”
王如春听得母亲的话,这才住了手,见着樊氏还不住口地哭喊,又忍不住上前踹了她两脚,骂道:“你再敢哭出一声儿试试?”
樊氏立时抿住了唇,只是喉间还“呼呼”
作响,听得王如春又是一阵心烦,没忍住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王家庄的女人们向来都是在村口的小溪边儿浣洗衣物,然而潘小桃喜静,每每她去了小溪边,那些长舌妇人们便叽叽喳喳问个不住,不是问夜里头樊氏又为何哭叫起来,便是问,她最近又被周氏如何磋磨……烦不胜烦,潘小桃便寻了僻静安宁的净水潭来清洁衣物。
这净水潭是死过人的,平素里再没人敢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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