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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儿,赵新林把潘福团抱进了自家的屋子里,拿了白纱布,白酒,给潘福团包扎伤口。
瞧着那额上的口子,便知这孩子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活了,不由得叹着气,眼底便现出了怜悯之意来。
潘福团那声尖叫潘小桃坐在屋子里听得十分清楚,心头一颤,肚子里的宝宝忽的便踢了她一下。
她忙轻抚着肚皮,低声安慰着。
却也不知为何,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只觉得心酸难过。
后头又听有人惊呼,心下不安,便打发了崔长生出去看看情况。
崔长生见得赵新林的屋门前挤着几个大汉,便立在窗格那里冲着里头张望,一眼便看见了床上满头是血的潘福团,不由得大惊:“天哪,可是死了吗?”
赵新林正收拾着伤口,头也未抬,只道:“没死,不过伤口挺长的,只怕要留疤。”
这话听得门口守着的那男人心里又是一揪。
崔长生得了话,忙转过身往屋子里头走去,把这事儿告诉给了潘小桃听。
因着方才流了泪,潘小桃的两只眼红红的,听了崔长生的话,抚着肚皮,坐在床沿上沉默良久,而后重重叹了口气,脱了鞋子,背对着崔长生躺了下来。
崔长生也不敢说话,见潘小桃躺在床上也不曾盖被,便走上前把被子给潘小桃盖好,又搬了个木墩坐在床前,半晌,说了一句:“桃妹妹你睡,我守着你。”
潘小桃本就不曾睡着,听了这话,顿觉鼻头一酸,大滴大滴的眼泪便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赵新林把潘福团头上的伤口处理好,扭过头,便看见那大汉杵在门口,黑着脸,满是凝重。
叹了口气,起身将纱布,白酒放在案几上,道:“这孩子头上的疤不小,短时间内定是好不了的,便是后头好了,也是要留疤的。”
“再者说,这孩子撞得可是不轻,想必心里头是存了死志的。
你们不肯放人,若是他后头想不开,一命归西,你们岂不是人财两失?”
说着又重新坐回床沿,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开个价,我把他赎出来。”
那大汉沉默不语,须臾,才道:“我这里也做不了主,且先等着,瞧我们东家怎么说。”
又等了许久,先前被派遣回去的那小子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立在门口冲那大汉招手。
大汉走了出去,那小子道:“东家说了,那贵人又瞧上清风了,又说,这小子既是破了相,又有人赎,便依了就是。”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又伸出三个指头,挤眉弄眼儿道:“这个数。”
大汉点点头,转过身回了屋子,同赵新林道:“得了,既是他破了相,留着也无用,依了你便是。”
说着伸出手掌,比了比,道:“三百两,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赵新林便笑了:“得了,成交。”
转身从床头的匣子里拿出三张银票来,笑道:“卖身契呢?”
那大汉哈哈大笑:“你这人倒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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