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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害怕了?”
曹姨娘问道。
舒娘不答话,她只当是自己说准了,自顾自道:“这天下哪个女子不怕与郎君的那夜,你害怕也是正常,不过到时候你求求大少爷,让他温柔些就好了。”
青子衿道:“大少爷可不会温柔,你咬咬牙就过了。”
舒娘知道晏循不会与她圆房,只是即使如此,他也总会有千百种方式恶心自己。
三人说着这些话,倒是与旁人温情谈笑分割开来,晏珣喝酒时瞥了一眼低头垂眸的舒娘,放下酒杯,冷声道:“大郎,随我来。”
晏循哪里还敢喝酒,紧紧跟在晏珣身后,不敢拖沓半步。
晏老夫人强打着精神熬到亥时已是不易,众人送她回屋才散去。
静思院里,舒娘回屋忙梳洗更衣,灯已熄灭,她却透过床幔看着窗外的月光,只等着东风吹来。
晏循这夜并不好过,不知为何三叔会让自己将前朝青苗法与方田均税法的弊端列举出来。
他哪里知道有什么弊端,这两条法令行之不久就废黜了,就算有弊端也是朝堂太远伸手不及乡野的缘故,前朝神宗行事偏软,若换作今朝,他晏珣在午门杀几个人,哪里会有施行不下去的令法。
独坐在清思院偏房许久,愣是只开了两句头,一开始他还担心晏珣会来检查,待到最后实在困觉睡去。
晏珣寅时站在晏循面前,冷声道:“你在国子监学了六年书,连这点学问也做不出?”
听得声音,晏循慌得站起身来:“三……三叔,侄儿还没写完。”
“不必写了。”
晏珣看着他写得两行字,道:“历来新政都会有反对之言,此两法虽利民,但操之过急且未出监察之法约束百官世族,没有合理考绩,自然被废黜。”
“新旧交替自然风云莫测,只要准备得当,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得。
开弓便没有回头箭,若是畏畏缩缩举棋不定,半途而废才是此变法大忌。”
晏循脑子虽混沌,听得晏珣的话却甚是道理,默默思索许久才道:“若三叔是前朝参知政事该当如何?”
“要么不做,要么厮杀到底。”
古往今来,提起变法哪个是不流血的。
晏珣面无表情与他说着历法之事,晏循没由来的觉得身子变得愈发寒冷了些,见晏珣是上朝的模样,才后知后觉地看了天色,已是东方既白。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去翰林院当值,看看你的同僚平时里都是几时到的。”
晏珣淡淡道。
晏循每日都是按时点卯,哪里管过别人,此时应道:“侄儿听三叔的。”
晏珣冷笑:“若你当真听我的,如今也不会只写得出两句话。”
晏循这才想起先前交代帮着曾寂寻政令要纪之事,脸色羞愧又愤恼:“曾寂他……不肯要侄儿帮他,这才……”
“自古有才学之人必然有几分孤傲,你要多担待才是。”
这些道理他何尝不知,只是真到那时才不愿忍受那穷酸迂腐之人。
已然天亮,晏珣嘱咐两句自不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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