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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坐上首,沉思良久,令道,“拟旨,册立皇弟段景翊为安东郡王,择日就藩辽东,无诏,不得入京!”
素筠一愣,未敢多言,领命去拟旨。
当时伏虎拿人时并未惊动旁人,朝臣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一下被这道旨意打蒙了,不知陛下是何用意。
只知陛下似乎震怒,无人敢在这当口去劝阻。
沈渊陡然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喘着气,渐渐平复下来,发觉自己还在张庆远营地的大帐中,一时有些心绪复杂。
起身看向外面依旧一片漆黑的夜色,远处绵延的群山也看不清轮廓,不知山外面的情形到底如何。
张庆远最近在吸纳各路叛军,并时不时派兵出去袭扰掳掠。
看来江南之乱还未平定。
无论如何,他都得设法抽身了。
不过在离开前,还得送张庆远一份大礼。
只是他如今孤身一人,实在孤立无援,能做的事太过有限。
他忽然有些后悔,当时应该与贺兰辛好生商议的,不然何至于此?
翌日一早,营地里忽然人声鼎沸,原来是南边又有兵马来投靠张庆远了。
张庆远得意得很:“好小子,你料得果然不错,桓军如今疲态尽显,一直龟缩城中并无动静,正是聚敛兵马的大好时候啊!”
不让你们聚敛起来,怎么一网打尽呢?
沈渊腹诽着,面上淡然:“这些兵马还不够,若是荆国那些叛军也能招揽来,与桓军一较高下,将他们彻底打回江北也指日可待。”
这些日子,他声称自己对大桓内情了如指掌,知己知彼,且他猜测桓军会暂时休兵等论断也得到了印证,让张庆远对他暂时放下了戒心,有了几分信任。
又好生应付了一番张庆远,回自己军帐时,路过一处,他总觉着帐外有个小兵有几分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江南的人,他应当极不熟悉才是。
反而是在大桓,他有很多熟人。
难道是桓人?
似乎他们这一队兵马正是张庆远前些日子派出去劫掠周遭百姓的那些。
若是混进了什么人,不足为奇。
他忽地心头一松,若是桓人,那便好了。
打着沈渊的旗号,张庆远行事也便利了许多。
沈渊明面上是先王元后正嫡,世子沈鸿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初也是为了大梁安稳入桓为质,占尽了大义名分。
除此之外,张庆远还给自己编了一套忠肝义胆的说辞,将当初反叛的罪行全推给沈濯。
这么一通宣扬下来,眼见他势力越来越大,就连荆国故地的叛军也纷纷来投靠。
桓军驻地,中军大帐中,顾聿衡正看着武康来的文书和各处线报。
段曦宁可真狠呐,唯一亲弟弟就这么一脚踹辽东去了,还只封了个郡王。
他心下刚感慨一句,副将忽然进来禀报:“将军,粮草营丢失的女兵自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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