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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晚了,不过也赶巧,今晚上裴高阳在外头有应酬,回来的要再迟一些,早早的就已经派人回家来告诉过。
是以这会儿上房院中也只有裴清如和裴清宛姊妹还有王曦月一道陪着崔氏在打叶子牌玩。
本来王曦月是办完了自己要办的事情后就紧着回了绿玉的。
又叫春云去弄了热水,沐浴更衣过。
崔氏派人来叫她,她才刚沐浴过说打算睡了,可既然崔氏叫,她也就又起身梳妆一番,往上房院过去。
内宅里的管事婆子来回话时候,裴清蓉是被她一块儿带里过来的。
不过裴清蓉没有进门,就待在院子里。
崔氏听着管事婆子回禀的那些话,出牌的手一顿:“你是说,四娘?”
周婆子在家里当差久了,大夫人从嫁过来就接手了内宅中馈的事情,她这些年就算是大夫人手底下办事的人。
方才那个口气,分明是已经有些生气了。
于是她越发低下头,声色发闷:“是,而且后头走了水,小子们扑火救火快,外头管事的婆子拿住了四娘子时候,还从偏厅那边找着两块儿暖火石。
您知道,这东西寻常也不是奴婢们用的,都是郎君女郎会带在身上备用的东西。
奴婢估摸着,是四娘子过去那边吃酒赌钱,玩儿的高兴时候,不知怎么着把暖火石给掉了出来。
偏厅放的都是些干草干柴,要么就是积年不用的旧物件儿,好些老木头都有些糟了,见了火星本来就是极容易走水的。
这才烧起来。”
果然她说完之后,崔氏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手上的叶子牌也随手扔下去:“她人呢?”
周婆子也不敢多说别的,指了指外头,崔氏打发身边让去把裴清蓉带到屋里来,这叶子牌上也打不成了的。
春云低头看了王曦月一眼。
王曦月则没事人一样,先看了裴清如一眼,才抿了抿唇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
裴清蓉进门当然是垂头丧气的样子,眉眼低垂,根本就不敢抬头看崔氏。
崔氏见她那副德行,冷笑了一声:“你大伯这阵子朝廷里忙,前几天你又伤着还要养伤,所以同你说,等你伤好了,自然有你的好果子吃,看来你是根本就没有把你大伯的话放在心里了。”
她指尖点着桌案,哼的那一声几乎是从鼻子里挤出来的声音:“高门贵女,谁家的年轻女郎像你这幅样子,黄昏日薄,月色朦胧时候,跟着底下的婆子丫头偷偷跑到角门的下人房去吃酒赌钱?”
崔氏虽说是气恼的,可见着里裴清蓉,语气反倒平缓不少,还不至于是声嘶力竭的呵斥。
吃酒赌钱是确确实实被拿住的,裴清蓉也不敢为自己辩解什么。
崔氏说她,她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只越发把头低下去。
“吃酒赌钱,掉了你身上的暖火石,弄得角门偏厅走了水,简直是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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