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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既明只分神看了戒指一眼,对面的人已经不受控制地掐住了他的下颌,将他的视野凶狠地纳在自己的怀里,不许他分出一丝一毫去关注其他的事。
叶既明的五官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是用尺规定做出来的模板一样。
循规蹈矩的完美,有点沉闷,十分无趣,可偏偏赵景栩喜欢。
他偏生喜欢那些毫无缺漏的法则,像物理规律,譬如日升月落。
况且,叶既明一双眼睛捣毁了所有的沉闷,像是古旧书墨砖块字角落里被人偷偷描出的一朵花,偷藏着无尽的遐思。
这么多年,赵景栩第一次有机会这样贪婪地看着他的老师。
他的右手又用上了力,迫使叶既明抬起头来。
那人的眼睛里染着不慌不忙的笑意,一双清冷的眸子,却浇不凉赵景栩腹内一腔隐灭的火。
这些年,他跟在叶既明身后,在一步之遥之外看他伏案工作、埋头读书。
那人总是衣冠得体,谈吐得当,宛若被供奉起来、不许有半点差错的神明。
叶既明坐在灯光下,受尽万千人敬仰;赵景栩站在台下阴影里,与众多‘信徒’一起翘首仰望着。
本该虔诚的追随与信奉,是何时扭曲成无边黑沼的?
赵景栩想,或许,是当叶既明毫不留情地处死实验失败品时,那闪着慈悲与叹息的眼神吧。
当时,他抹掉脸上喷溅出来的血,颤抖地接过了叶既明手中的实验探针,手背,第一次僭越地碰到了叶既明的手背。
只是不足一秒的肌肤相亲,就足以勾起一阵惊天战栗。
他竟渴望躺在试验台上,让叶既明为他亲手开膛破肚。
若是,每一寸肋骨都被他摸遍,每一滴鲜血都沾爬满他的指纹,到了那时,叶既明也会用那种眼神看他吗?
胸中压抑着的火焰蠢蠢欲动,如同殉道一般,赵景栩虔诚又坦然地单手解开叶既明的衣衫纽扣。
一颗,两颗,蓦地用力一扯,衣料撕裂,袒露出大片肌肤,和一个堪堪结了痂的肩伤。
那定然是上次礼堂爆炸,叶既明给自己扎出的伤口。
赵景栩太清楚了,那个看着温顺的人,从来不是待宰的羔羊:菩萨面具后的脸,是凶恶的鬼;藏在肋骨下的心,淌的是黑色的血。
“一道伤疤,一次爆炸,就让柴总指挥的名声大不如前。
漂亮的舆论战,叶教授。”
他凑近,用力地嗅了一口血腥气,抑制不住般地,伸出舌头,缓慢地替他舔舐了伤口。
濡湿的舌尖仿佛带了倒刺,蹭过裸露的血肉,卷起某人的味道,吞咽下肚。
他似乎过于用力,整个身体低伏,压抑不住的喘息。
动作又虔诚、又野蛮。
叶既明稍微怔住,却又轻声笑了。
他向旁边侧了脸,像是给赵景栩留足了作乱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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