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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平尧说:“他这个人是有点儿抠门,但是男人抠门,说明他在外面不大手大脚,这也不全是坏事,虽然我有时候也生气,但是那是他的习惯,他家就那么个条件,他要是不抠点儿,那点儿工资哪儿够啊。
再说,他也不是光对我抠门儿,他对他自己更抠门儿。”
毛秀春又喝一口水,问:“哦?他对他自己怎么抠门儿?”
孙平尧说:“如果是我们一起出门,他还能别别扭扭打个车,但是要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出门,那他连公交车都不舍得坐。”
毛秀春叹口气笑笑:“傻女儿啊,那不叫抠门儿,那叫没本事。
男人有本事要用在挣钱上,不是用在省钱上。
你看你父亲,什么时候说过让你让我省钱的话?”
孙平尧不说话了。
毛秀春眨眨眼睛,说:“平尧,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想说的是,乔增德有没有歪心?”
孙平尧心下惊讶,原来毛秀春早就看出了自己的顾虑。
她犹豫一下,问毛秀春:“妈,什么是‘歪心’,我爸呢,他有吗?”
毛秀春端着杯子,站起身来,走到阳台窗户边,向下张望了一下。
孙昱仁家地处长天市最繁华的路段,站在阳台上,可以直接看到孙昱仁工作单位的大门。
现在,整条街上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下了班的人群车流川流不息。
“他有吗?”
毛秀春心里重复着女儿的追问。
她喝一口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平禹出生后,毛秀春收到一封信,没有署名,只有三行娟秀的字迹:“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担心,我走了。”
毛秀春知道,她的直觉应验了。
她都没有多费思量,就知道来信是什么人所写。
除了马勤,不会是别人。
收到信的当天晚上,毛秀春支走张姐,让张姐带走孙平尧,她自己正襟危坐,等待着孙昱仁下班回家。
孙昱仁照例,工作到近半夜才进门。
一看毛秀春的架势,还没有经过审讯,他就和盘托出。
毛秀春掐着自己的大腿,眼睛沁出血丝,郑重地问他:“你,进去了没有?”
孙昱仁愣住了,摇摇头。
毛秀春喝道:“说话!
你,进去了没有?”
孙昱仁苦笑,摇头。
毛秀春“砰”
一下摔碎桌子上的玻璃杯,杯子上青松峻岭纹路瞬间断成一截截、一点点,毛秀春觉得,那就是她的心。
她一字一顿地问:“你,进去了没有?说话!
我要你亲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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