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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向前走,向高处走。
秦屹知在景裕的钳制中垂下眼帘,轻声道:“奴婢忠于陛下,奴婢生死都是陛下的私产,求陛下念在奴婢做狗的时间尚短,宽裕奴婢些时日,等奴婢安置好家人,就……”
“哈。”
景裕冷笑一声,用力掐着秦屹知,把这人的下巴拽的更高,哪怕秦屹知垂着眼睛,也无法不看向他。
景裕道:“都要朕给你们机会……你们就是看朕宠爱你们,就都来骗朕……!”
他看着秦屹知,目光却有些失焦,“朕给过你机会,给过你们机会的,骗子……你们这些狗东西!”
秦屹知的下巴被掐得生疼,他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这声却更是刺激了景裕,少年天子直接扣着秦屹知的脖颈,把人压到了桌案上。
“卖可怜?”
景裕的声音从秦屹知的背后响起,带着恨意与怒火,又像是一条冷冷的毒舌在舔舐他的耳膜:“你们……全都是狼子野心,装什么摇尾乞怜的家犬……”
秦屹知的半边脸紧紧贴着桌面,微凉的桌板缓和了他脸上被掐过的灼痛,也让他的头脑愈发清醒。
他估算着蔺南星即将到来的时间,闭起双眼,蔫蔫道:“那陛下打杀了我吧,奴婢只有一条命能证明我无不臣之心。”
景裕动作微顿,与秦屹知后颈接触的手掌微微颤抖了一下,但紧接着而来的是更疯狂的压制:“你委屈?你还委屈了?你连哄骗我都不乐意了?秦屹知,你曾经还知道用串珠子,用根破毛笔来哄我……!”
“哐啷”
一声玉器零落的声音从秦屹知侧边响起,景裕从名贵的玉盒里取出那支已快损毁的“开蒙毛笔”
。
他又忽然冷静了下来,周身气息变得陈静内敛,甚至看着那支笔时,他的眼神很温柔,又似乎很绝望。
景裕轻轻一笑,道:“狗就该有狗的样子,想来先生会喜欢这根尾巴,毕竟学生一直很珍惜它,隔三差五便会使用一次,每旬还会让宫人涂油养护。”
毛笔被拿到了秦屹知的眼底,景裕将笔锋零落、毛毛剌剌,笔杆却油亮如新的柱体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显摆了一番。
秦屹知作为景裕的贴身内侍,自然知道景裕对这支毛笔的喜爱,景裕也确实时时会爱惜地用它,会让手艺好的老宫人仔细养护它。
眼前的毛笔甚至比秦屹知送给景裕时看起来更加崭新靓丽。
就好像真正被珍视的恩师之礼一样。
这种执着看得秦屹知时常心惊。
但此刻景裕说出的话更让他觉得心惊。
秦屹知眼里的惊恐真真切切,半点也不作伪:“陛下……”
景裕笑着收回毛笔,指尖不疾不徐地在秦屹知的腰带上摸索,猫逗耗子一般,缓缓地道:“先生不是时常担心朕不通人事,想给朕安排人侍寝么,婉央、荟菁,还有……秦水蓉,还会有别个姓秦的女郎或者郎君吗?”
秦屹知伸手扣住景裕的手腕,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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