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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具备这样的机能,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所以这一次的意外与其说是梦魇,准确说是因为之前成功解锁了蛛母所在的神经网络单元,所以一不小心,就跟着同步更新了一些信息碎片。
破碎不成段的残片,与其说是一段信息,更像是一段模糊的记忆。
秦情此时是真正意义上的“沉浸其中”
,她有些新奇,一时间也没有急着寻找离开的手段,而是饶有兴趣的抬头环视着恢弘华丽的宫殿走廊。
记忆的主人对这里的印象似乎已经很模糊了,周围景象像是蒙着一层又一层的细密纱网,有人在这里往来行走,脚步匆匆,面容混成一片,显然全都不是记忆的主人在乎的对象。
他们谈论的内容也都是断断续续的,看着似乎是激烈的辩驳着什么,秦情在旁边听了片刻,只零星听见断断续续的几句话。
“精神力……研究……”
“大逆不道……”
“就算是那一位……未免也太……”
他们的语气变得阴沉,慌乱,愤怒。
“荒谬的……无法理解的……”
“疯掉了……早就疯掉了……”
……
秦情耐心听了一会,勉强听了个大概。
时间比她想象中要早太多,这段记忆不属于蛛母,甚至不是属于这个时代,更准确一点,应该是在基因补剂研究之前的时期了。
记忆的主人还记得那个时候的许多人对自己的恐惧和私下里的恶毒嘲讽,记得自己拥有过的一切,但这一切在他的记忆里又都是模糊的。
他记得,但他不在乎。
秦情看了看,顺着相对清晰的地方慢慢往前走着,越往前走,这附近的景色就越清晰,金碧辉煌的宫廷走廊逐渐褪色成了苍白空荡的大殿,属于这里的记忆最清晰,但也最空荡,没有家具,没有装饰,四处都凌乱堆砌着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破碎的石料,损毁的器具,满地凌乱的草稿纸,干涸的画笔和涂料……似乎是有人想要用这些常见的记录手段来留下些什么,可最后看来,全都是只是开了一个或精致或潦草的头,然后便强行戛然而止。
这些混乱的记录方式,唯一保持一致的地方,只有白色。
纯粹的、干净的、毫无瑕疵的白……无法以自然现有的材料再现,也无法用任何手段精准描述,主人在此反复尝试又反复失败,最终却只徒劳地留下满地混乱狼藉——
以及,一道正蜷缩在废墟之间,正双手掩面,呜咽着颤抖的瘦长身影。
那是个只适合用苍白来形容的男人,身形修长,但也是病骨支离,柔水般丝滑的白发垂坠在地,沾满了石粉与干涸的涂料。
他是病弱的,憔悴的,同时也是癫狂的,混乱的,无法理解的……在他的记忆里,那么多的人用无数恶毒的词语来形容属于他的一切,可就在男人抬起头露出真容的那一瞬间,只会让人微妙地觉得:
啊,理应如此。
……但也不该如此。
至少,不该对他如此。
那些用来诅咒异类的词语与他那份天然的尊贵美貌有种诡异又矛盾的契合感,他漠视,也接受,就像圣人受苦本就理所当然,那无数恶毒的诅咒对他没有生出半点影响,仅仅是带走了他身上最后一缕鲜活人气,留下神圣受难般的纯白圣洁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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