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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虽然一直向远处望着,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喂!
喂!
大河,求你了!
不要愣神好不好?你好不容易从省城回来一趟,咱们三个人聚在一起多不容易?”
马哓哓突然伸手,在楚河那双细长的满是虚无的眼睛前方摇了摇。
楚河看了马哓哓一眼,突然想:我出事的那一年,马哓哓好像并没有向我借过钱吧?但她也没有到过我的身边。
——那时的她,真的像她所解释的那样,整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吗?
马哓哓突然直视着楚河说:“楚河,你在想什么?”
楚河一愣,没有说话。
马哓哓便鄙夷地一撇嘴:“真正贴心的朋友,无论在什么时候问他,他张嘴就会说出答案。”
楚河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眼神定了定,才红着脸慢腾腾地说:“我在想……关于活着的事!”
楚河并没有撒谎,因为在质疑马哓哓之前,他的确一直在想这件事。
“具体说说!
关于活着,你又有什么高谈妙论了?”
测哥微笑着说。
楚河慢腾腾地放下酒杯,慢腾腾地举起一只手说:“我发现人无论咋活着,最终都是悲剧,哪怕美出花样来,最终也不过是‘生、老、病、死’。”
说到“死”
字时,那有些浮肿的白手就仅剩一根小拇指在竖着了。
“哈哈!
我以为是什么深奥的哲学呢!
原来又是你的灰色理论!”
马哓哓不屑地摇了摇头。
杨测却晃了晃杯中酒,脸上的神情也显得高深莫测了起来:“每个人的内心都藏着一座神秘的城堡,如果你的心里只装着悲剧,你的城堡自然也鬼影幢幢!”
杨测说话的时候,周遭五彩的祥光把他那俊逸的面庞映照得棱角分明,两道黑黑的剑眉下,是那双楚河怎么看也看不够的乌黑明澈的笑眼。
楚河尤其喜欢的,是杨测眉宇间那抹开阔饱满的白,每次看到那抹白,楚河阴郁的心境就会豁然开朗。
“大河,我本以为你被警校特招后,身份变了,心态也会跟着变的,可你怎么还这么悲观?”
见楚河依然愣怔地盯着自己,杨测又加了一句。
也许是杨测那总是含笑的眼睛具有超强的说服力,楚河突然觉得自己错了,便立即纠正说:“测哥说得对呀!
不凭别的,就凭我楚河这辈子能遇到测哥,我的人生也应该是一场喜剧呀!”
楚河咧了咧嘴唇,干裂的唇角终于溢出一丝笑意,但同时,一粒血珠儿也慢慢地从裂口处溢了出来。
“我发现所有的哲学,都是狗屁!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管用的哲学?
大家只能摸着石头过自己的河。”
马哓哓无所谓地晃了晃头。
楚河的脸蓦地红了,心里说:楚河啊楚河,你咋总没个记性呢?为什么每次在她面前说话,你都要表现出很高深的样子?可为什么每次想表现时,你反倒更显得浅薄?
羞愧,使楚河都不知道怎么置放自己的脸了,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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