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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这屋吧,就比他们二房的屋大,起码有六丫他们那屋两个大,并且还是砖瓦房。
家具摆设啥的十分讲究,红漆的柜子桌子、雕花的床。
床上挂着的雪青色帐子有七八成新,一个补丁都没打,勾帐子的勾子是黄铜的,上头还挽了如意花样。
床上的被子是银红色带团花的,鲜亮极了。
不像他们二房屋里用的,柜子掉漆桌瘸腿儿,两块儿旧门板往长条凳上一拼,铺上干草和席子凑凑活活也叫床。
袁老二进屋就懒骨头似的靠在墙上,赵氏眼红地看着大丫屋里的摆设,那是相当的嫉妒!
六丫被赵氏拉着缩在袁老二身边,小丫头探头探脑地往床上瞅,绷带上还浸着血迹的大丫奄奄一息地躺着。
她脸色苍白,细长的眼半眯着,那生无可恋的样子跟死了亲爹娘一般。
大丫娘姜氏坐在床头,手里拿着帕子不停地拭泪,柔柔弱弱的,抬眼哀怨地看了一眼二房几个人,就跟二房人欺负了她们似的!
袁老头儿跟袁老太太坐在椅子上,一个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吧着没塞烟丝儿的烟杆子,一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老二啊,我跟你娘商量了一下,如今大丫这样子是没法子嫁进顾家去了,只有让六丫替大丫嫁去顾家。
至于柳家那头,定亲的人换成大丫,这样两边儿都不耽误。”
袁老头放下烟杆子,叹息了一声儿就道。
要说六丫这门亲是咋来的呢,柳文才十二岁那年被啥脏东西给魇住了,整天地胡言乱语,不然就是一直昏睡不醒,寻医问药都不成。
眼瞧着人就要没了,柳寡妇不知从哪儿找了个神婆子来,那神婆子说得寻一个不满一岁的女婴来当媳妇冲一冲就能好。
那会儿村子里不满一岁的女婴只有六丫一个啊,柳寡妇连忙跑去老袁家,跟袁家老两口讨价还价,愣是给了二十两银子才将这门亲事给定下来。
也是神了,两家人前脚交换庚帖定下亲事,后脚柳文才就清醒了。
靠墙懒洋洋站着的袁老二抬手用小拇指掏耳朵眼儿,掏完又将手指凑到唇边吹:“得,既然爹开口了,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能不松口,让六丫替大丫去冲喜也可以,顾家给的聘礼、大哥大嫂给大丫准备的嫁妆得全给六丫,大哥大嫂还得给六丫出二十两银子的添妆。”
说完,袁老二伸出两根手指头摇了摇。
“老二!
不许瞎胡闹!”
袁老头儿厉声呵斥。
“都是一家人算这么清做什么?”
“那不成,不给就不换。”
袁老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个逆子!”
袁老头儿被袁老二气地够呛,举着烟杆子就朝袁老二冲去,袁老二能擎等着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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