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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黑夜（第1页）

“砰砰砰——”

发霉的木门剧烈颤抖，生锈的铁锁崩的笔直，似乎随时会裂开。

吵闹声将我从油腻潮湿的被褥中唤起，我顺着门缝往外看见，外面的灯光奋力刺破屋里的黑暗，一个瞪得浑圆的眼珠直直地盯着我看。

我面无表情地与之对视。

“懒鬼，还不起床干活？三天内不交房租，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门外的人似乎是房东，他没有达到恐吓的目的，有些不甘地踹了踹门后便离开，临走的时候还抛下一句狠话。

随着他的离开，仅剩的一点光亮也消失不见。

虱子真多啊。

随手掐死一只脖子上的虱子，我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灯光曾照亮木板做的窗，现在是一片漆黑。

这里晚上没灯？街上也没有响声，看来不是太热闹啊。

隔壁又传来房东的威胁，小孩的啼哭随即响起，让他来了兴致，更加卖力地敲门。

我刚从转生大厅出来，对周遭的一切都很陌生，正准备好好熟悉下人物面板。

偏偏女人的哀求，小孩的苦恼，还有房东恶毒的嘲讽，整得我心烦意乱。

忽然，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了走廊里，“王扒皮，这么早就来收房租啊？玛丽她家不是前天才交过钱，哪有三天两头就来收钱的道理？”

听到这里，我停下手里活动。

倒不是不能集中注意力，而是我无法确认周围的环境安全。

一旦外面爆发冲突，我得确保自己不要卷入其中才行。

顺着门缝看出去，一个身材偏瘦但腿部肌肉发达的年轻男子正和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对峙。

看衣着，年轻人应该也是干苦力活的，穿的是吸汗的背心和宽松的裤衩，原本黑色的裤衩都已经洗得发白；中年人则穿着更像样，是教书先生的行头，但用的材质也一般，不是什么高档货。

“你懂什么？她可不是一个人。

两个人，要交两个人的钱！”

“屋子从来都是按间出租，哪有按人算的道理？她也不曾短了你的租金。

我看你就是欺负人！”

“我的房子，我就是道理！

臭拉车的，你要是不愿意租，就从这里滚蛋！”

“我滚蛋？好，我现在就走，那你把租钱还我！”

“退钱是不可能退的，你要走自己走就是。”

“不让我住，房钱还不退我，这是什么道理？”

“你自己要走，关我什么事？房子我给你空着就是。”

“你，你这就是欺负人！”

“是啊，有能耐你也买套房子去呗。”

中年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愉悦起来，“听说你最近勾搭上一个良家姑娘，还想要结婚？”

中年人猛地逼近到年轻人面前，虽然他比后者矮小许多，此刻却压得对方抬不起头：“没房，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