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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年间再次重建书院,弘治年间更有《白鹿洞书院志》问世,如今它的名声又越来越响。
此刻,白鹿洞书院这个与理学颇有渊源的求学之地中,却刮起了一股心学之风。
从前年平定完宸濠之乱后,王守仁就陷入正德皇帝抢功的漩涡当中。
但他知道,朝中重臣任由这种局面发酵,一半是因为皇帝与他身边幸臣的心思,一半是因为理学心学之争。
他王守仁并不受朝中许多重臣的待见。
这很正常。
自宋以后,理学是显学。
如今朝堂上占据高位的,在经义的的学术观点上主要都是理学一脉的路子。
而王守仁自贵州龙场后,就认定了自己的道。
宸濠之乱后,王守仁避开了那个漩涡称病专心学问,这段时间以来倒是自己都感觉学问越来越明晰。
五十而知天命,他在这一年的正月终于提炼出“致良知”
的大道目标。
至此,三年前巡抚赣南时便致书白鹿洞,写了《大学古本》、《中庸古本》欲“求正”
于朱熹的愿望,此时能够实现了。
朱熹自然不可能活过来与他辩论,而这时的白鹿洞书院还正是王守仁的“主场”
:他的弟子蔡宗兖刚刚升任为南康府讲授、主白鹿洞事。
王守仁既是受邀过来编修《南康府志》的,也是受邀到白鹿洞书院讲学的。
白鹿洞书院中,清瘦的王守仁已经非常满意如今的状态,甚至计划好了余生要在这里怎样度过:讲学、授徒、将心学发扬光大。
“去岁秋,陈惟濬、夏于中、邹谦之听予言‘人胸中各有个圣人,只自信不及,都自埋倒了’,于中惊起不敢当。”
学堂中,侍坐一旁的夏良胜笑了起来,陈九川、邹守益也微笑点头,向其他学子点头确认这回事。
“予问于中:‘此是尔自家有的,如何要推?’他谦称不敢。”
王守仁也宛如讲趣事一般笑着,“予又言:‘众人皆有之,况在于中,却何故谦起来?谦亦不得。
’于中这才笑着接受了。”
他顿了顿之后严肃地说道:“良知在人,随你如何,不能泯灭。
虽盗贼,亦自知不当为盗,唤他做贼,他还忸怩。”
学堂中一时被这趣话逗笑了不少人。
确实,盗贼又有几個会喜欢被喊做盗贼呢?
“于中当日言:‘只是物欲遮蔽,良心在内,自不会失;如云自蔽日,日何尝失了!
’此言大善。”
王守仁赞叹着,“良知何事系多闻,妙合当时已种根。
好恶从之为圣学,将迎无处是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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