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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烧了水,舀了些让他洗漱完,再回房睡下。
两仆妇一人去收拾厨房,一人写了条子报上去。
去厨房的进门就觉得有些怪。
方才她从柜子里拿了蜜糖出来,大约是忘了合盖子,有一滴落在了台面上。
只一小会儿的功夫,桌台上就爬满了蚂蚁。
密密麻麻,乌黢黢一大片,叫她吓了一跳。
仆妇直接从锅里舀了滚水,一大瓢浇下去。
那堆蚂蚁冲到了地上,大都烫死了,还有些抱成团滚落下去,变成一颗黑球。
仆妇瞧着也有点瘆人,从灶里抽了根燃着的柴,盖下去,滋滋作响,一股烧焦后的糊味儿传来。
可能是这两天下雨,生了蚊虫吧?仆妇没当回事,继续用火去燎那些蚂蚁,完了再把柴火塞回灶膛,转身拿了扫把来扫。
她刚抬起头,就吓了一跳。
“小公子,你怎么突然下来了?”
姜遗光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在了门边,盯着她扫地上那堆蚂蚁堆成小山的尸体。
“没什么好看的,这儿虫多,你上去休息了,我等会儿扫好,过两天撒点药。”
仆妇笑着劝他。
姜遗光这才说:“好。”
他看一眼地上那堆蚂蚁,目光有些古怪:“我闻到了烧焦味才下来的。”
算是解释。
仆妇把人劝走,关上门打扫,以免味道飘出去。
厨房外,一列蚂蚁整整齐齐往树下爬。
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天光大亮,姜遗光才下来。
仆妇带着几个丫头四处查看,墙角的洞眼儿拿石灰堵了,用艾草、苍术、丁香等药裹成纸卷,一个个屋子角落去熏,再撒上雄黄粉。
仓库里放着的家具也全都拉到了另一处院子晒。
姜遗光见到了那个新来的据说不好相处的人。
他住在岑筠原来的院子里,仆妇们要驱虫,拿着书退了出来。
看见姜遗光同样从院里走出,冷冷淡淡瞥一眼,扭过头去。
任槐凑在他身边,小声说:“善多,没必要和他计较,他那个人就是这样,谁说话也不理。”
任槐原对姜遗光有些微词,可见姜遗光从死劫中回来,满身伤躺在床上时,他又觉得自己太过狭隘,竟和一未加冠的小儿计较。
加上来了个真正不好相处的张某人,再回想起姜遗光时,便只能想起对方好处了。
任槐给他倒了杯茶,两人坐在大院里看书、晒太阳。
任槐左看右看,问:“善多,你怎么把自己伤得这样重?在里头遇见了什么?”
姜遗光扫他一眼,发觉他这句话没什么恶意,只是想打探,便将自己的遭遇简单提了一句:“被火烧了。”
“那可挺疼的。”
任槐想想,就觉得自己身上也热了起来。
性子不好的那人冷冰冰地扫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任槐这才松了口气,和他说:“那人姓张,字淮溪,大名不详,从江西来,平常不怎么说话,问他也不搭理,你可少同他打交道。”
姜遗光等他说完后才问:“可我听说他从晋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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