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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飘飘伸缩的心潮中,她像坐在岸边那么孤独。
两人又一次针锋相对,可并不剑拔弩张,有时候,进攻也是一种示弱。
忍不住的人才是让棋的人。
陈飘飘趴在桌子上,撑着胳膊肘,看了一会儿陶浸笔下的自己,然后说:“观也是我朋友,叫姜观也。”
笔顿了一秒,继续勾剪影的头发。
“她帮我照顾外婆。”
“她有喜欢的人。”
“不是我。”
陈飘飘慢吞吞地,没有逻辑地说了这几句,抿着嘴,专心看画了。
突然意识到,对她来说,事件是情绪的附属物。
异地时,情绪被距离打得千疮百孔,一套大房子都能要她的命。
而陶浸软软的呼吸在眼前,她们能白天工作,晚上拥抱,情绪烂掉的根基逐渐被滋养,能感知到那一点点微弱的在意和在乎,连赌气的话都没那么有攻击性了。
如果是现在,她还会因为那套房子那么无措吗?也许不会。
可能,也是因为,她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了。
陶浸没说什么,画完一笔,转过头来注视趴在旁边的陈飘飘,眼神温温的。
她用视线抚摸陈飘飘的脊背,问:“你的腰伤,怎么弄的?”
陈飘飘下意识反手想去碰,有点吃力,遂作罢:“拍第二部戏的时候,要从楼上跳下来,我没什么吊威亚的经验,跟工作人员配合不好,一下子往窗台上撞了,正好撞到窗台的那个棱。”
“痛得要死。”
她低声嘀咕。
“没好好治疗吗?”
陶浸皱眉,眼里生出波澜。
陈飘飘仰脸望她,魇足地享受这种波澜,她看到陶浸心疼她了。
不是可怜,这下分得清楚。
“我那时哪有时间啊,你不知道拍剧停工一天剧组得烧多少钱,你也是制片人,你不也管钱么?”
“我当下要是说不行,就得被换了。”
不拍一部剧事小,但空档很可怕,以为只休息三个月,等着等着就变六个月,等着等着突然发现,一年没活了。
这是她在片场遇到的十八线演员告诉她的。
她说,当年她也火过的,以为稳了,然后就作,就挑,挑着挑着发现递给自己的本子少了,再出来想接像样的戏,要请选角导演吃饭了,要求爹爹告奶奶了。
现在和刚出来的小年轻一个化妆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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