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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恁快便说了?”
这话叫韵文心里一突。
“你知道?”
庾思莹认真地点了点头。
“知道啊,一开始便知道的。”
“知道你怎的不同我说!
你这不是害我吗!”
韵文心里面又气又急的,连带着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害惨我了你知道吗!”
她满是怨念,然话到嘴边终于还是生生地打了个弯吞回了肚子里。
她该说什么?她仔细想了一整大圈,籍之害她被啃了一口的事儿,她是万万说不出口来的。
生生止住了话,这换谁来看都知道里面一定有事儿。
庾思莹的目光愈发探究,但好奇归好奇,她也明白这时候自己不该问里边详细的事儿,免得绵绵给她一柔拳,反而要伤了和气。
她侧目,见韵文轻闭着眼靠在牛车内壁上,想着她或许是起得早了,困顿劲儿还没过去,便让她多睡会儿,默不作声地掀了帘子去瞧外边扬州城的景致。
今个儿的天倒是晴朗,只是身上还是觉得有些湿漉漉的潮。
她似乎听见后边远远地还有牛蹄砸地的声音,探出半个身子去瞧,便看见尔风驾着牛车,慢悠悠地在后边跟着。
她没忍住轻笑出了声,收回着身子,转头瞧了眼似乎已经是睡熟了的女郎,只觉得这两个人儿虽是表面上谁都没说,但实在是谁都能瞧得出这关系的不一般了。
扬州城的路很平,没有什么颠簸,庾思莹支着脑袋看着韵文的睡颜,心道这般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儿在如今这个世道真是难寻啊,她竟还想着要逃婚,怪哉、怪哉。
或许真的是因着春天的缘故吧,她竟也难得地思索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碰见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年郎君。
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是由她阿耶阿娘定的,她自己做不得数,也豁不出去庾思晚那般厚实的脸面。
这一刻她承认,自己是有些羡慕韵文的。
她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整个人便逐渐被困乏包围,再思索不进去旁的东西了。
耳边是春时虫鸟嘶鸣,好半晌才终于逐渐响起些人声来。
车外边有侍从笑着来迎,立在窗子下边说话。
“上边可是庾家女郎们同周家女郎?今个儿办了流水宴,就等几位女郎一到便要开始了呢。”
薇色靥面(四)
几人听罢,于是纷纷伸手掀帘,悠悠步下了辇车。
眼前是曲折的回廊,伴着江南特有的细长而高的挑亭,扬起的四角飞檐末端摇摇地悬着黑瓦青铜的铃铛。
亭下立着好几个人儿,庾思莹挽着韵文的小臂,细细眯了眼瞧,惊叹道:“我道一大早的别苑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原是都早早地来了这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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