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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我真有些忍耐不住了!
伯父他越老越昏,觉得咱们这般是在害他,总要招引那些无聊的人事入户,丝毫不体谅我兄弟的难处!”
坐定之后,贺拔经便忍不住抱怨道。
贺拔纬较贺拔经大了两岁,也更显老成,拍拍兄弟手背安慰道:“忍不住也要忍,只是这最后一程。
伯父去后,便有长年的清静。”
他们兄弟同贺拔胜真是感情不深,甚至一度以为贺拔胜的存在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麻烦。
但今贺拔胜子嗣俱无,他们若再疏远自处,在人情上就说不过去,更要担心包括大行台在内的北镇乡党们怎样看待他们。
不说他们家如此敏感,哪怕一些荣宠过甚的大臣闭户自守也是应有之义啊,可以让主上少作猜忌之想。
更何况那些求见殷切的访客们,他们真的是在关心贺拔胜?无非是贪图贺拔胜遗留的人事遗产罢了。
贺拔纬兄弟两从来也没、并且不想依傍伯父的势力生活,有他们亡父余荫庇护,自可衣食无忧、从容处世,自然也不想临到终了再惹麻烦上身。
有仆员从院外匆匆行入,入前拱手道:“阿郎,太师在京兆近畿园业已经收拾妥当。
除了年前归官的几处,余者几所园储所得都不如预期,想是被刁奴窃取。
仍有刁奴盘踞园中不肯离去,只道若非太师当面驱逐,他们绝不弃主公……”
“伯父他自以为精明,其实为人处事粗疏有加。
本也不指望他园业丰储,但已经同赵开府户里儿郎约定,要将近畿几园割舍赔礼,总不可园业空空的交付过去。
罢了,且从自家调取一些浮货入储,伯父事了之后我再约请游选。”
贺拔纬闻言后便叹息一声,继而又说道:“至于那些顽固不走的刁奴,再警告他们一番,若开春仍然不走,直接打逐出去!
我家人物俱足,不必留此诸类圈养自壮。
他们追从主人多年,却只落得如此潦草下场,本身就是无能可耻,于伯父面前或还有几分劳苦故义,但却休想恃此扰我!”
贺拔经听到这里神情却微微一动,开口道:“若尽驱逐,未免太过凉薄,他们也总算是追从伯父许多年。
其中若有真正忠诚有力的,我家也不差几人口粮。”
“那你就择时去见一见,这些事情总需由你去处理。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自揽烦恼。”
贺拔纬已经继承了父亲的爵位,现在既知贺拔胜已经绝嗣,那其名爵自然是由贺拔经继承。
既然贺拔经已经自有想法,贺拔纬作为兄长也不便多说什么。
此事议定之后,又有门仆来告之前连日来访的李伯山再次登门。
“总算可以用餐了,从昨天等到现在,我也饿的不轻。
食盒留下,人便礼送出门。”
贺拔经闻言后顿时精神一振,他们兄弟虽然将伯父软禁邸中,但面子上却不敢失礼。
贺拔胜昏迷几日醒来后察觉处境,便不肯吃他们兄弟进奉的食物,他们便也陪着伯父一日一餐,务求不被外人从伦理道义上挑出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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