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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禁军看来,新任上司白泛兮,算不上勤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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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日早朝后到府衙转一圈,便早早离开。
别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了,他连他自己都懒得管好。
所以不出两日,风闻奏事的言官,就在朝堂上直谏,说禁军统领白泛兮做事懈怠,玩忽职守。
一向脾气不好的白泛兮并未动怒。
他自辩道:“自阎季德下狱,禁军一切事宜,均由严从铮负责。
臣查一年来,禁军值守记档、换防新规,深觉无懈可击,震惊钦佩。
故而微臣只能萧规曹随了。”
萧规曹随是一个典故。
是说汉初萧何就任丞相,制定律令制度。
因为非常完善,后来曹参继任丞相,就完全按照萧何的成规办事。
一句话既解释了自己的无为而治,又盛赞严从铮政绩突出,堵住了言官们的嘴。
下朝时,白泛兮特地叫住了正默默离开的严从铮。
严从铮简单一礼,目如朗星,自谦道:“白将军今日谬赞了。”
“哪里?”
白泛兮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土,忽而又动作僵硬,自嘲道,“在边关待久了,老觉得随便一跪,就是一身土。
这大明宫,哪里会有半点土尘呢?”
严从铮知道他话中有话,却故意装作不懂,道:“宫中仆役洒扫勤勉,这里很干净。”
白泛兮缓缓点头,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楚。
他们并排站在紫宸殿丈余高的台阶上,刚刚露头的朝阳,给他们的官服镀了一层金边。
“严将军年轻有为,”
白泛兮道,“可有时候,努力不如知时务。”
“末将不懂。”
严从铮肃然道。
他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他应该怎么做事,他也不需要知时务。
他只忠诚于皇帝,只护那么几个最亲近的人,只此而已。
白泛兮转头看向严从铮的眼睛,看得意味深长,然后唇角紧抿,挥动衣袖,从容镇定地拾阶而下。
他是看了禁军的文书记档后,决定大发善心的。
然而也只能点到为止。
观朝局变化,严从铮的日子,不会好过。
晋州各车行卖出去的车,都有不同的轮毂徽记。
青峰核对出一家,车只出租,并不售卖。
拿租赁单仔细核对,查出一人用化名租车,至今未还。
“车是在哪里交接的?”
被大刀顶着喉咙,车行老板很老实。
“城外五里,翠鸟山下。”
青峰收刀,不忘了给车行老板一袋银子压惊。
“别怕,”
他把银子塞过去,“记得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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