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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的嗓音帶著天生的威儀,他英挺的站姿更透著不凡的風骨—在這鬼氣森森的大理寺審判堂,一身白衣的他就好像某種不能被褻瀆的高貴存在。
「大人只隨意發派了書狀,便要本特使至大理寺聽審,現下又信口雌黃,隨口編派我與華將軍之間的交情~大人莫非是想要挑起扶南與贊門兩國的戰爭!
」他義正辭嚴地說,本想以這番話來唬住對方,沒想到對方反而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哈哈哈~特使真是愛說笑!
」那主審官員撫掌大笑,詭譎陰狠的眸底卻沒有笑意。
「本府就算向天借膽,也絕不可能做出這種挑起兩國戰爭的缺德事來,不過……」小眼睛閃了閃。
「特使與華將軍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本府就不敢說了……嘿嘿!
」他發出幾聲怪笑。
他看著封珩陰晴不定的表情,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
「來人啊!
」他長聲喝道:「呈證物。
」
木然著一張臉的官差雙手平舉,捧著一個像是卷軸一樣的物事,來至主審官員的案前—官員笑瞇瞇地接過了卷軸,手腕一振,雪白的宣紙垂落下來,上頭赫然是繪滿了密密麻麻軍隊陣式及山水地形的軍陣圖。
「這是在封特使家中所找到的,扶南國西方邊境的軍陣圖~基本上,除了帶兵的華將軍知曉整個軍隊的部署之外,我國斷沒有第二人畫得出這張圖。
而,這張圖竟會在特使的府邸中被發現……這當中,豈不是非常耐人尋味嗎?」
封珩望著那幅軍陣圖,神色複雜。
他無法裝作不認得那幅圖,之前玨弟老愛往他府邸跑的時候,就常常畫這種軍陣圖,然後興致高昂地教他布陣的要訣……只不過,他沒料到玨弟竟粗心地將真實的軍隊部署情形描繪上去,甚至……西方邊境……贊門國便是位在扶南國的西方……這~到底該說是一連串巧合的總和,還是該歸咎於玨弟實在太過信任他這個義兄……
不~真正應該怪罪的,是那個躲藏在他府邸中,讓他毫無所覺的背叛者才是!
主審官員眼見封珩在望了軍陣圖一眼之後便緊抿著唇默然無語,不似方才那侃侃而談的凜然模樣,笑得更為猖狂。
「哈哈~怎麼樣啊,封特使!
您沒料到你們原本以為天衣無縫的計畫竟會被人拆穿吧!
當然,本府可以大發慈悲,給您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只要您願意透露華將軍的下落,本府保證您馬上……」
「嘻嘻嘻……」
不知打哪冒出的,陰陽怪氣的嘻笑聲打斷了主審官員的口沫橫飛。
主審官臉色一變,連驚堂木也忘了用,用力一拍案頭之後站起,怒聲喝道:「誰~?是誰膽敢發笑?!
」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再同時調回視線,望向站在前頭,臉色忽青忽白的主審官。
放眼整個刑堂,除了一名青衣總管倒地不起,一名白衣男子傲然而立之外,其餘的官差全是大理寺中的熟面孔~而,四面冰冷的黑牆沒有窗子,唯一的一扇大門上了門閂—這原本就是為了防止重刑犯在審判中脫逃所特別設計的—但是,如此一來,笑聲~自何而來?
眾人的腦子裡不約而同地浮現這個相同的疑惑,然後,頓時覺得全身汗毛直豎,就連那原本氣焰囂張的主審官此刻也不禁怯懦地吞了吞口水,往後退了一步,只剩嘴上仍不服輸地嚷嚷道:
「何…何方妖孽!
竟敢在這伸張正義的公堂上作亂,還不快給本府現形!
」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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