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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在你看来,哪些地方是为了艺术效果而加上去的修饰?”
牧怿然就问卫东。
“树啊。”
卫东指着那三棵老槐树,“像你刚才说的,有些地方认为槐树不吉利,有些地方却认为槐树吉利,这是现实中的情况,但如果用在画上,我觉得画作者没必要考虑每一个地区不同的风俗讲究,他只需要根据画的内容来搭配细节就可以了。
“你看这三棵槐树,为什么不种在别处,偏偏要种在设有灵堂的李家宅院旁边?如果槐树在这里意味着升官发财的话,种在李宅旁边不觉得违和吗?
“你们再看这树,就算在这个地方真有吉利的意味,在整幅画的画面上也不会进行突出处理,否则就和白事的主题有冲突了,如果为了写实,必须要画出来的话,画上一棵也就足够了,为什么要画三棵?
“显然,画三棵,就是为了要突出,要渲染,更甚至是为了隐喻什么。
“你们继续看这三棵树的形态,张牙舞爪,奇形怪状,像正常的树吗?当然,野生野长的树长成这副丑样子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画作者为什么不按树的常态来画,偏要画成非常态的样子呢?
“显然×2,这样画,就是为了艺术渲染或者隐喻,既然是艺术渲染,总不可能渲染的是它具有的吉利的意义,那就只能是它的另外一种意义了。”
“……阴木,木中之鬼。”
柯寻道。
牧怿然若有所思,抬眼望着那三棵老槐树。
“不管什么意义,反正也得搜搜看。”
柯寻说着,大步奔着那三棵槐树去。
走到近前才发觉,这三棵槐树比站在远处看时更高大骇人,原本该是灰褐色的树皮,不知因为常年落灰,还是被李宅伙房的烟熏的,此刻呈现的却是乌灰的颜色,黑沉沉地压在头顶。
“这树也忒高了,目测得有二十多米吧?”
卫东仰头看,“这可怎么找?”
牧怿然也仰着头,目光梭巡,似在想办法,却见柯寻二话没说,一挽袖子,走到树边,纵身向上一蹿,两手扒住树干,猴子似的噌噌噌转眼就已经上到了树的一半。
“体育系爬树项目高材生了解一下。”
卫东给牧怿然安利自家亲生的发小。
牧怿然淡淡看他一眼,迈步走到树下,忽然一伸胳膊,噌噌噌噌,动作轻盈灵巧,竟然转瞬间也爬上了树去。
“……”
卫东目瞪口呆,抬头看向已经快要爬到顶的柯寻: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柯寻并不意外牧怿然也会爬树,就冲昨晚他按趴自己的那两下子,就知道这位是个练家子。
“一看你就不会享福,”
柯寻跨坐在树杈上,等着牧怿然爬上来,“有小弟使唤还亲力亲为干什么。”
牧怿然扶着树干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谁会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一个小弟的手里。”
“……你长得帅你有理。”
柯寻也站起身,“那我努力努力,争取从小弟晋升为心腹。”
牧怿然懒得理他,开始穿梭在树枝间寻找。
柯寻低头冲着树下喊:“东子,你在下面找,树皮树缝树根都别放过。”
“放心吧您呐,”
卫东的声音从下头传上来,“我们美工最擅长处理的就是细节了,准保一个像素都不放过。”
一棵槐树少说也生着百千条枝干,柯寻跟着牧怿然挨根查找,几个小时过去,眼前一片昏花。
“这也太变态了,”
柯寻靠在树干上喘息,“万一那钤印或是签名什么的就针鼻儿大小,这得找到哪辈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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