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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还好好的。”
只是这么一句后。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管锌才睁开眼,将鼻尖儿抵在卜一的鼻尖儿,说,“我会好好的。”
靖岳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后破碎地吻着管锌的后颈,他没有说话。
说出任何一句话都是痛苦的。
--管锌,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失去你。
4
爱的本质是失衡,爱的尽头是心力交瘁。
1
在藏区的作为有了实质性的意义,当意义扩大,就不再是个人义务或责任,它将被覆层媒介包裹,成为认知工程学的实验对象。
当然,随着媒体的宣传,这个地方会被更多人知道,看清它的面目关注它的贫瘠,偏僻,孤苦伶仃,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来支教,增加产投,让孩子们获得更多看世界的能量和途径,教英语的,教法语的,甚至更小众的语言……让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能匹配到合适的生产力。
基于这些原因靖岳同意了采访,让这些可能有更充足的认定。
管锌知道靖岳从来不是因为宣传他本身。
谷妤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竟然不违和,尽管是女子,却也只身一人,长衣长裤,胶鞋,脖子上挂着nikon-d4(尼康-d4),上衣的口袋里有录音笔和签字笔,把笔记本扎在裤腰边上。
没有城市的霓虹色彩,朴实的烟火气。
看到她的这一刻,靖岳知道,这里,有救了。
作为记者--那时候谷妤还没有真正拥有记者的身份,但也算得上是独立的媒体工作者--她有她的专业性,去到这个地方之前她已经做了很充足的准备,对那里仅有的,匮乏的师资力量都有所涉猎,访谈的话题有层次递进和逻辑规划。
采集教学资源,不用刻意营造,这里无一不透露出真实性。
谷妤在教室外拍照,没有追求光影结合或者构图所需地去找角度,但也不算随性。
上课的是管锌,讲生物,还没到关于活体生命的那些内容,停留在植物这一层面。
黑板上画着图,将成熟的植株剖析,讲胚珠,卵(战略间隔)细胞,精(战略间隔)子,受(战略间隔)精(战略间隔)卵这样的词汇也没有表露出羞耻的神色。
谷妤拍下来。
管锌原本就不想与之打照面,倒不是不想宣传这里,只是见面难免会有言语的往来,说得多错得多。
他没有接受采访的打算,也不觉得这一切与自己相关,那些对比起专业的,庞大的院校来微不足道的成就是靖岳的,不是他管锌的。
凡事有万一。
就怕这万一。
快门声和陌生女子的到来很快吸引走学生们的注意力,管锌索性下了课,让学生们自由活动,他们很快包围住谷妤。
问东问西。
因着这纯朴无暇的善意所以谷妤也不反感,认真回答孩子们的问题,介绍起身上因来时负重有限而精简后的各类设备,允许他们触摸和感受。
管锌躲得远远的,并不参与,但内心觉得清冽,也很感激谷妤的到来,仿佛已经让这个带着暗灰氛围的,孤独的山村有了艳丽的未来。
之后回归到工作状态,管锌不习惯,多余的动作无意识地做,粉笔不停地戳自己的掌心,戳完左手戳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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