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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岳也怵,到现在奔着二字开头的年龄去也是怕靖驰牧的。
“爸,出门呢?”
不知道问什么好就明知故问地问,人类交流的低级准则,就跟“吃了吗”
、“早啊”
一样的,没具象的意义但又能成立话题。
“不然你以为我来迎接你?”
后面大概是还有话没说,张了嘴又闭上,晃眼看到了靖岳怀里头有个婴孩儿,瞪了一眼,这一眼也说不清楚情绪,也或许是这几十年的警务生涯让他善于隐匿和伪装,他问,“你的?”
话是朝着靖岳问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只是问靖岳的。
管锌想搭话,靖岳使了使眼色他自觉闭嘴。
靖驰牧穿白衬衣的,一枚银色橄榄枝、缀钉三枚四角星花。
靖岳曾经说起自己的父亲时也是满怀敬畏的--大多数人都穿不上白衬衣。
靖驰牧若真想要知道点什么轻而易举,甚至在靖岳的意识里,他都已经知晓了,2000年就全国联网了。
“不是。”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从小就是这么耳濡目染的。
靖驰牧定定地看着靖岳,那凌厉快要把靖岳的血肉割开来。
管锌跟着慌神,手心沁出汗珠,湿汝汝的,两年前被撕开遮羞布的那一刻窒息感重现了。
那年,管锌退缩了,从山沟沟里把靖岳找回来费了不少力气,再找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就怕靖岳不给找了。
硬要在这段情感里纠个付出回报的话,靖岳是付出更多的一方,人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管锌说过不离就不会弃。
但这事儿他和管铱都是外人,还得求人,他被再三示意不要开口,却还是冲了一把。
“是,我家,家里的!”
话也是过了脑子拐了弯的,不至于唐突,但颤得发紧。
靖驰牧直视管锌,听他说话目光不移,这要搁别的人身上,说是懂礼仪表尊敬都不为过,就搁此时此人此情景有些发瘆。
靖岳“爸”
字刚出口,被噎了回去。
“没空听,着急开会。”
靖驰牧挑开了门栓,管锌和靖岳连往两边撇,行注目礼又反被呛声,“杵这里干嘛,当门神?”
也不等回答,就往外走,留了个英武的背影。
2
靖岳微微扬了扬头,往里迈步子,带笑,管锌会意,合上门栓跟上靖岳,推门就见容茉在翻书卷,惴惴不安有增无减。
比起靖驰牧这么说吧,比起难沟通更难的是不沟通,容茉便是后者,她的冷战连靖驰牧都吃不消,她三个半月不和靖驰牧说话。
靖岳更怕。
两人刚叫了人想着怎么说点漂亮话,好巧不巧,管铱哼唧着要哭的架势,不恰当的比喻,这山芋真的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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