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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二郎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一手拽回顾扬灵,困在怀里,拿了酒盅就往她唇里送。
顾扬灵不防备灌了一杯酒进了肚里,酒气辛辣直冲喉咙,呛得顾扬灵一时间咳嗽不已。
薛二郎瞧她咳得死去活来立时便生了悔意,待要拢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顾扬灵却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回身便给了他一巴掌。
倒是没打在脸上,可打在脖颈上也叫一旁侍候的红英惊得不行。
也不知怎的就成了如今这般情形,两位主子方才还是笑意盈盈,一派喜乐的模样,风云变幻太过迅速,红英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扬灵长到如今年岁,幼年时候自是受尽家里宠爱,脾性上更不用说,自来和柔顺二字沾不得边儿。
后头在薛府里过了生不如死的三年,苏氏耍阴招那也是暗地里的事儿。
当着众人面,她再是清雅不过,哪曾如此狼狈过。
又恼又气,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顾扬灵怒道:“你这厮,便是做回子好人也改不了浪荡子的本来面目,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要跟了你做妾。”
好一番扎人心肝的话!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刁女子!
薛二郎的脸色登时变得铁青,握了拳头心里头大骂,枉费他一番真心实意,倒是喂了狗,这丫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端着个官家女清高的死架子,还以为自家是天上的凤凰不成,都到这地步了还瞧不清自己的身份,跟爷犯倔,成,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咱就先把旧账清算清算。
扯了把椅子坐下,薛二郎翘着二郎腿盯着顾扬灵冷笑:“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儿没和你唠叨清楚,往日里瞧着你不乐意说,又是身娇体弱不忍心难为你,倒是一推二五六叫你蒙混至今。”
放下腿大刀阔马地坐定,突地喝道:“说,你当初怎的就到了那野林子,那男人是谁?”
倒是绝口不提那男人死了的事儿,算账归算账,人命关天,还是当成没这回子事最好。
顾扬灵这会子正一肚子火,觉得自家的脸面丢的满地都是,哪里管他老虎发不发威,瞪着眼道:“干卿底事,叫你多嘴。”
薛二郎漫不经心地笑:“你做梦发痴呢!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还敢说干卿底事?不要仗着我宠爱你,你就蹬鼻子上脸分不清自己的身份,顺从柔和,你最好给我学着点。”
顾扬灵抿着唇瞪大眼,见得薛二郎唇角勾着冷笑,眼里闪着冷意,不由得心下一酸——是啊,她马上就要被他纳到后宅里做妾了,怎的还敢扑腾着给他甩脸子看?为妻还要讲究三从四德呢,她一个小小的妾室,可不是更要藏起尾巴好生陪着笑脸伺候着才对?这般想着,眼圈便红了,泪珠子也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落。
薛二郎最怕顾扬灵掉眼泪,瞧着那两眼泪汪汪,顿时蔫了一半儿的火气,细细看了她一回,只觉梨花带雨十分可怜,叹了口气,伸手把顾扬灵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行了行了,甭哭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爱说不说就是了,你哭甚?爷不过问了你几句话,一没打你二没骂你,你就哭哭啼啼的,倒叫爷心里头怪心疼的。”
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绢帕,要给顾扬灵擦泪。
顾扬灵哪里肯,转开身哽咽道:“我自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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