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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收起银票后,起身道:“那妾身就不打扰公子了,若是有什么事,尽管让下人们找妾身便是。”
徐北游坐在椅上没起身,只是端了下茶杯。
待到郑妈妈离去之后,徐北游让使唤丫头重新换了壶茶,然后屏退左右,打算跟小郡主来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萧元婴坐在椅子上,没去动那茶水,开口道:“若是让姐姐知道咱俩来这种地方,那可就有得瞧了。”
徐北游平淡道:“那就别让她知道。”
萧元婴轻哼道:“你知道牡丹吧?有监察暗卫府之责,堪称是谍子里的谍子,奸细中的奸细,由墨书大姑姑亲掌,皇祖母临终前明言要将牡丹留给长孙女,也就是我姐姐,所以只要她想查,就几乎没有查不到的事情,尤其是咱们在宣城府的这段行踪,留下了太多痕迹,根本瞒不住。”
徐北游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你似乎很怕公主殿下。”
萧元婴神情顿了一顿,怅然道:“不是怕,只是长姐如母,父皇和母后有些时候难免站得太高太远,反倒是姐姐离我更近些。”
徐北游缓缓说道:“你姐姐不想嫁人,或者说不想认命,不想从此以后就这么相夫教子一辈子,从这点上来说,她是个很有野心的女子,所以她看中了我,想要效仿当年的太后娘娘,可惜我不是先帝,她也不是太后娘娘。”
萧元婴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问道:“这话怎么说?”
徐北游放下手中茶杯,道:“先说我,跟随师父游历,这才窥得剑宗的冰山一角,不过这份偌大家当,太重,没了师父之后的我拿不起,更扛不下。
再说她,当年太后送给先帝一个偌大草原,这才让先帝有了日后逐鹿天下的第一笔本钱,可是公主殿下没有这份本钱,说到底她只能做无本的买卖。”
萧元婴不是那种只知道动武的莽夫,心思亦是玲珑剔透,没去接徐北游的话头。
徐北游自顾说道:“更关键的一点,时势造英雄,当年是乱世,故而先帝可以趁势而起,逐鹿天下乃是大势所趋,可谓是时来天地皆同力。
如今是盛世,天下太平才是大势所趋,谁想要逆势而动,那可真要落得一个运去英雄不自由的下场。
萧元婴平静道:“又没让你去争夺天下,只是在这个世道中争一块立足之地而已。”
徐北游伸出摊开的右手,掌心放着萧知南送给他的玉佩,嗓音平淡,“正因如此,所以我才没有听从师父的意思回绝公主殿下的邀请,而且她也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意,就是把你这个宝贝妹妹派到我身边,着实让我受宠若惊。”
萧元婴默不作声,似乎已经是默认徐北游的说法。
徐北游将掌心的玉佩放到萧元婴的面前,缓缓说道:“元婴,我长你几岁,就多嘴一回,说些交浅言深的话语。
你有这谪仙资质,本可以做一个世外逍遥人,何必去趟俗世这滩浑水?我是别无他路,可你明明不必的。”
萧元婴拿起那块玉佩,低着头说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徐北游哦了一声,又从萧元婴的手中拿回那块玉佩,轻轻说道:“这块玉佩就当是你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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