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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天明,我真的,怀孕了。”
对于蔡栀毓的泣不成声靖岳觉得自己很多余,离开和不离开都成了问题,他也不躲了,一屁股坐在孙天明旁边的花台子上。
总有些事是需要面对的。
“你生我养,你不生你要我怎么负责你也可以讲,但我和你没可能了。”
蔡栀毓几乎是歇斯底里,抛去了她所有的端庄大方,没有在乎体不体面,“孙天明!”
孙天明平静得像一湖死潭,“嗯,我在,你有火冲我发吧。”
蔡栀毓抽泣到只剩下气音,半蹲在孙天明面前,伸手去拉孙天明,再度流露出那样不甘的神情,“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孙天明叫她的名字,全名,“蔡栀毓,你伤害到我的朋友了。”
“孙天明,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比不上你的朋友吗?”
这话震慑力挺足的,若问的是靖岳想来靖岳也不知如何回答的是好,靖岳再一次想逃离,忍住了,他自私地想听听孙天明如何作答。
“你说话,是不是他们比我们重要?”
们。
这个字莫名吊诡了。
蔡栀毓到底还是跪了下去,也许是体力不支吧。
“小毓。”
孙天明这么叫她,蔡栀毓也愣了愣,眼泪没断线,流个不停,“他们的爱情也是爱情。”
孙天明扶她起身,大概是怕她亏了身子,“他们,比我们,比大多数人都辛苦得多得多。”
孙天明继续说,“你知道躺在里面的人经历过什么吗?蔡徵超同你讲过吗?”
孙天明没回头但手指向后方的住院部,“小毓,蔡徵超都不敢这么做,你怎么敢?”
“我们同龄,他却早就历经千疮百孔。”
他帮蔡栀毓抹干眼泪,“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爱的人了。”
孙天明加了重音,“‘再也’的意思,你明白吗?”
靖岳不欲再听起身便要离开。
和第一次第二次见到的蔡栀毓不一样,她哭腔明显泪痕因重复而显得深重,阻扰靖岳迈步子的动作也用了力,靖岳被她扯得绊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靖岳深呼吸了一口气,很淡地问,“蔡徵超知道吗?”
蔡栀毓摇头,眼泪好像决了堤似的无穷无尽。
“我去看看他。”
这是靖岳找到的最好的理由,几步后再顿足,他叫了一声,“孙天明。”
他转过身看着孙天明,他想起很多年前,他们都还是一起撒泼打滚抄作业的同学的时候,孙天明在知道他和管锌的事后也选择了缄默,并承诺会守口如瓶,这么多年他是在身体力行地践行自己的诺言。
靖岳适才听他的话并不是没有触动,事实上他很感激,感激孙天明设身处地的理解,但,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他也没有说出感谢的致辞来。
取而代之的是,“你们好好谈谈吧。”
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管你用哪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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