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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望地摇了摇头,连包袱都不要了,转身要走。
贺拔再次拉住了她,这次他不顾绥绥的挣扎拉她上马,将她带到了城中的鼓楼下。
雨越下越大了,贺拔脱下薄披风给她。
绥绥却无论如何不肯要。
敲钟的老僧缩在淌水的屋檐下打盹,贺拔一只手就把绥绥扯了上去。
高高的鼓楼,像个烽火台。
朝北望,隔着茫茫大雨和雨幕下的繁星灯火,隐约看到连绵的城墙。
但是城墙那一边,只是深海般的死寂。
看样子,城门真的没有开。
绥绥这下不得不信了,她惊讶地问:“为什么?不是才打过吗,为什么还要打仗?”
贺拔道:“去年太子殿下征讨西突厥与乌孙,两国俱在西域,高句丽则盘踞东北。
卢中书乞骸归家,随后高句丽便有了进犯的苗头,想必有崔卢暗中支持。
崔卢原是关陇世族,以武起家,这一仗非同小可,只怕,还是要太子领兵。”
绥绥想,李重骏说近来不太平,原来是真的。
她有点后悔。
早知道,就晚点走了,等李重骏领兵离开长安。
这样等他发觉的时候,她已经远远地离开了。
不像现在——
他们在鼓楼上说话的时候,上三坊已经隐隐有些不寻常的响动。
等绥绥注意到,已经可以看到身穿玄色油衣披风的男人策马穿梭在街巷之间。
是羽林郎。
绥绥心下大惊——难道是抓捕她的?
马蹄纷纷,她在楼上都听得见。
看着那些黑衣羽林郎在大雨里呵道而过,两个遇上了,还时不时勒马紧缰,互相交换信报。
惹得百姓惊慌,躲避不迭。
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她慌张地看向贺拔,他也注意到了市井间的动静,皱紧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转过身,对她说:“你就在这等着,不要出声,我去瞧瞧。”
可绥绥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只包袱就放在地上,她看着贺拔走去楼下,脱下他的披风叠好。
侧耳听了一会儿便抓起包袱,从另一边的楼梯悄声走了下去,自后门溜走了。
事已至此,她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能连累任何人。
她已经在鼓楼上看了个清楚,北门关闭了,羽林郎分头赶去了其余三门驻守,想必是要找个理由盘查过往行人。
东西二门都行人寥寥,只有城南的永乐门,因为许多人在城外的骊山湖放灯,人来人往,颇为拥挤,也许可以浑水摸鱼。
街边许多担担子的小贩,见天公不美,又有官爷在街上驰骋,只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敢再做停留,急着出城外回家。
绥绥足花了五吊钱,从一个卖梨子的妇人手里,连梨子带担子全买了下来。
她重新盘了头发,戴上斗笠,把袍角扎在了腰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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