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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太过任性（第2页）

胧夏只是受了风寒，算不得什么大事，好生将养便是，倒是裴霞姝，大夫直接说就这两天的事儿了，宫里的太医也来瞧了，也说的这话。

因着前段儿太后薨逝的缘故，京都的许多大户人家都不敢办喜事，裴霞姝想要看着胧夏成婚的遗愿自然也就落空了。

这日，裴霞姝的精气神突然好了起来，不必多说什么，自然是回光返照了。

在裴霞姝生病后谢老太君也只不过来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过来，谢老太君是长辈，她岁数又到了那里，没来也情有可原，可谢宏也是如此，日日早出晚归，好似府中没裴霞姝病危这件事般。

胧夏去寻了谢宏好几回，是求着他去瞧瞧裴霞姝，可他总也推托，后来出了皇上被刺杀一事，是彻底忙碌了起来，更是将裴霞姝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如今裴霞姝要死了，一大家子怎么也都是要来看看的。

裴霞姝原本还拉着眼眶通红的胧夏叮嘱这样那样的事儿，说来说去最担心的还是她的婚事，见得谢老太君和谢宏纷纷来了，心里头明白了几分，原本因着自个今儿身子好些的喜色也消散了许多。

“我就说今儿怎么这么多人来瞧我……”

待她看得最后进屋的胧月时，是更加确定了她心头的猜测，“原来是我不行了啊。”

她不说这话胧夏还能憋着，一听到她说自个不行了，眼泪止也止不住，扑到裴霞姝身边就哭了出来。

“母亲，您瞎说什么呢？您这……不是……不是见好了吗？”

“傻孩子。”

裴霞姝一只枯瘦如柴的手轻抚着胧月发顶，一双浑浊疲累的眼中满是爱怜，“母亲是真的活不成了啊。”

这满屋子的人也就胧夏待她最为情真意切，就是自小在她膝下长大的庶子谢明辉待她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渐渐疏远，她生病这段日子也来看她，儿媳也来孝敬她，到底是比不上她的胧夏尽心的。

胧月看着这副模样的裴霞姝，觉着她可悲可怜，又觉着她可恨，筹谋一生又如何？最终害人害己。

谢老太君看多了生死，更是看透了裴霞姝的为人，不轻不重道：“生死有命，你还有什么愿望，且说吧。”

胧夏听得这话是哭得愈发厉害了，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扑在裴霞姝床边，紧紧抱着她的腰。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唯独这个女儿……”

裴霞姝拍了拍胧夏的后背，垂头慈爱地看着她的女儿，“临了了，看不到她成亲也就罢了，连婚事也没个着落。”

“母亲……是女儿不孝……”

胧夏扯着嗓子哭了起来，“是女儿有愧于母亲多年教导，累及家中声名，让母亲走……走之前……都没个安稳……”

胧月看得胧夏哭得这般凄惨，心头也一阵绞紧，想去安慰她，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干脆就站在谢老太君身后等着。

“傻孩子，要怪就怪那些个黑了心肝的，哪里就怪你了？”

提及此，裴霞姝就忍不住恨恨咬牙，可她如今不好激动，说完这话就一阵猛烈地咳嗽，胧夏忙直起身给她顺气。

“老太君、国公爷，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甚至厌恶我，但我夏儿这般孝顺，待你们向来也是敬重的，我也要死了，你们气也该消了，就这样……什么罪恶我带走便是，求求你们，给夏儿找桩好婚事，好不好？”

为人父母，到了这一步也是在为子女计的，可惜裴霞姝不当胧月是她的女儿，自也不会担忧她。

胧月倒也乐得心头清闲，不必为这悲欢离合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