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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极为紧促而险厉,缓缓铺张来的酷烈,已经被一片沸腾所搁浅,孟索毫不畏惧的下令杀伐,将他英勇果决的悲愤,显得如空谷回响一般,深远而谋虑。
他们早也被严酷的血腥所淬炼,所以铿然发难,也是如雷霆万钧之势,刻不容缓,这群府兵是禁军的精锐,虽然损失过半,却依然勇武悍烈,据传府的皇昏庸指责他们擅用职权,然而维系府宅安定的常驻府兵,却是朝堂所允许的,今番面临快濒灭的险境,立即就强势爆发来。
北静荒厄自布下这个险局时,就也料到,形势不容乐观,孟索引领的防线是应对那些凡俗的跳梁小丑,所以仅以悍勇著称的府兵来抵御,是最佳的上策之选,身为缇骑统领的铁铉横就不负众望的留在府内,然而这位堪可当大任的悍将猝然的离逝去,让这幸不辱命的千均重担超出孟索可以承受的范畴,而且毫无征兆的并压在了他的身上,但他也是这世间铿锵不凡的须眉男儿,如此险峻且濒临危亡的时刻,他唯有挺身而出,悍不畏死的撑勃起时局来。
此刻的府中,高手频出,除了巍巍森严的据传府,京畿道门和远在淮泗流域的落庭也咄咄逼人的遣人而来,但这些人都各自怀揣目的,包藏祸心,而呈犹豫之势的月新山门却迟迟不肯出手,这位被北城府的女官譬喻为“刺鱼而歌”
的山门大弟子,他的剑何时而发,不禁令人翘首以待,十分的期许。
名动宅的府兵发起刀兵之势,已经潮水一般势不可挡的扑来,退避在台场边缘的落庭元老袁远肖无法怒责将他陷入骑虎难下之势的庞子盱,此人的阴诡狠厉,竟然用这种不耻的方法,逼迫他击杀了括易一室的铁铉横,可谓用心之险恶,不但可以重挫名动宅的实力,更可以削弱他们同属为义军民团的落庭,看来这位引领着淮南民政的高卓之人,其心却也不小。
孟索的确可以撑起这番残酷的危局,但他却无法掌控全局,他深知自己没有似铁铉横一般可勇可智的器量,繁琐之事他可以从容应对,也没有以稳健著称的于靳一样,谨慎而小心,这位名不见经传,却甘心沉寂的同僚,也是他所不能比拟的。
他们外室一系,虽然能人辈出,但他却坐上了两室的人都信服的名动宅之总管的位置,他的能力毋容置疑,所以这群经历重重残酷洗礼的府兵,并是他们最后的依凭。
他之所以嗅到一丝险讯,是因为北静府的人突然的援助而来,这及时的裨助,虽然缓解了他们的压力,但他隐隐觉得如入毂中的感觉,如果这最后一点可以调动的实力在他手上被消耗殆尽,括易一室就真正的面临着也为刀俎鱼肉的境地,况且独自应对这危局的是早也遭受重创的外室一系,北静荒厄苦心孤诣,经营多年的所有筹码今日几乎损伤殆尽,原本他是内室一系的人,自同属大光明教的甪行吕劝他回归教派时,他犹豫了,也许多年以来的信仰当遭受怀疑时,人生的真理就晓得尤为重要,他能豁出性命,也要守住的仅是心中那一颗本就是孤零的心,既使燃起希望,影响他的不过是秉承赤子之心的名动宅风骨,今日就是他为此付出践诺的开始。
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就此揭开序幕,这座传颂盛扬的府邸,深邃不在,既使高台的巍严与亭廊的清徐也无法洗净此刻的血痕累累,这支强悍的劲旅,已经把这里摧枯拉朽的损毁,渐渐变得触目惊心,尸横遍野。
北城凌青见到这群彪悍剧烈的府兵的沉厉刚猛的扑杀而来,不禁清冷的感叹起来,他颇为玩味的瞟了寂静若伏的皇昏庸一眼,有感而发的道“括易一室果然惊人,他们的蛊惑竟然这般的烽火燎原,这支禁军也是不俗,难怪他们能屹立至今,面临诸多的颓势仍旧风催不到,令人赞叹啊。”
处于混乱当中,犹如一片清丽的若幽艳,黛眉轻诉,她也是见过军骑卷杀的掩面僵冷,仆仆的风尘黄沙气息,苦涩而酷烈,当初甫见军戎时,也是心慌的,但恬静的沉着让她既使面对千军万马般的奔腾,也显得孤俏明丽,少女嫣然。
戎马与女的空匆,既使没落的北城府,也有这曾今铁血疆场的一面,如今名动宅的府兵即动,这位冷然瞧着披露锋芒的阵阵掩杀,却凭堪一怜幽思的女子,亭亭玉立的站在那位清俊潇洒且气度不凡的北城府少主悉心维护仿佛山岳一般遮挡住的高大背影后,抿唇倔强的道“他们也可以能避免的!”
北城凌青隐约感应到了这个俏丽的女子,那一点悲天悯人的忧郁情怀,有些不屑一顾的偏首,向身后纤柔如呢喃细语的佳人,孤陌的道“若儿,他们可不是北城府盛世时的军队,不过也相差不了多少,如今事态的严峻已经如火如荼,不出意外,这里的覆灭恐怕耽搁不了多久了。”
若幽艳置之一笑,这样的军队岂是他们这群宵小之辈能够轻易平灭得了的,只不过她不想扫了这位孤峭的北城府少主那勃勃高涨的兴致,她见过这种信念的偏执可以背水一战,反败为胜,甚至可以撼山填海,逆境求生做最不可能做到的事。
然而此来的意图,就是为了能把这足以惊世骇俗的大名府给覆灭,能如臂使指的力量,仅仅是几位侍女及家仆,他们没有实质的名义,是不敢明目张胆的率人来掩杀的,就连代表着皇室职权的据传府也只是寥寥数人而已,皇昏庸的隐忍不发,似乎是没有什么能值得他出手的,所以他一直沉寂,偶有发难,仿佛是推波助澜一般,将局势陷入越发严峻的地步,他的意图此刻还那么的微薄,这场可以说成是据传府与名动宅的权力角逐之争,已经逐渐演变为南朝之主与大都有识之士千百年来的悖论之争,家国的情怀与权力的腐蚀相抵触,留下的唏嘘感叹,只能凭吊如昔,殇咏而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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