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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的细雨,好似更寒了许多,偏偏这份湿润,朦朦胧胧的遮盖过来,将一切都阻隔的如同一层薄纱一般,好风不知惜,慵懒谁与共?
“寸寸如丝似年华,原来这一生不羁放纵,的确是不该啊!”
甘修雎仰起稍稍疲倦的脖颈,独自徘徊在旧日的蹉跎岁月里,慢慢嘀咕着,此时恰恰眼中充斥、泛着血丝的他仿佛游遍芳丛的兰息风雅,在行遍世间阡陌突然踏进通幽曲径后,变得简单、纯粹的心境,将那最殷实的一抹底蕴之色,把时光中的留白晕涂,这种似玉山倾的洒脱,未敢凝视与给予。
天下皆知“折戟”
沉沙铁未销,那一袭青衫的落拓风采,几人能及,所以宛若天门初开的廊道外隐隐的传来一句颇为遍染尘俗的诗号曰:“怀瑾握瑜风禾起,委委佗佗如山河。
问吟黄陵谈笑知,对酌尘寰不尽染。”
此时的甘修雎果然是纤尘不染的高洁,那怕一身烟火腥膻的疲倦也抵挡不住卷来的冷硬,举手投足之间偏偏很凡实,他终究还是一个普通的人,知冷暖与四节更替,如果不是逼迫而来的层层堵截,相拥结实的一抱,就是兄弟之间的牵绊,于是面对此时颇为皱眉却感觉染上眉梢的劫难,淡漠的嘴角不禁微微挂起的并是一丝随意的慰籍。
原来小小的一个兄弟之间的拥抱,却也如此的艰难万阻,他感到很困也很倦,然而被鲜血泛红的衣襟竟时刻提醒着,其身后的一尺距离,却维系着诸多的生命与福祉,他还任重而道远。
管仆停步在廊前的阶梯之上,他出现的很及时,这一直空旷如连通彼岸的长廊,久等的并是他的来临,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恰合时宜,原本其名管蠡,很是仰慕春秋繁盛时期的一代奇相范蠡,所以有着传世之名的他却又自称为管仆,因为他始终只是管氏家族的一员奴仆而已,自管家最为出色的嫡传子弟突然殒命后,管家也不负昔时的荣光,他也因此心性大受变化,自黜为贬换名为仆,意寓只是一名普通的奴仆,虽然有少主那位自号老幺的管自行来主持着这早也千疮百孔的大局,但世人也知自那位难以望其项背的上一代管氏一族继承人管风意逝世后,那怕继后的人再如何的超然、出色,也不及其风采一二,他们根本不能再起先祖管夷吾时的绝世之姿,所以甘修雎就是一次他的踏板与垫脚石,能击败他,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所在。
怀瑾握瑜,风禾尽起!
是怎样的风采与依旧,管仆突然感觉高下立判,甚至不敢直视过去,甘修雎仅是靠着一股锐气在苦苦的硬撑着,但偏偏就是这样一副弱糜之躯,他们终究还是颠扑不破,击之不倒。
对方所散发出来的奄奄气息就这扑面而来,强悍的似乎无懈可击。
管仆皱了皱眉头,管家曾风光一次,出了一个享誉天下的白道第一高手管远玄,但他其实才是管家的真正底蕴,不经洒脱,不为俗世之名所累,所以他才至今留在原地,等待再一次光芒万丈,而这契机并也悄然来临,他等不了了,凡事荣辱只争朝夕,这么多年的沉淀,他是时候该出手了!
于是一步踏出,卷起一片从容的迫压,直直的往场中那位内室之主有着大好气魄的甘修雎——杀了过去。
这并是数风流人物的真正风采,场中的一切凝重而肃杀,只听得扑扑如落叶的衣袂“窸窣”
之声,动的张扬,甚至不改晕色,管仆的出手已经是一次最为夺命的紧迫,连带四周都响起一片欲掀翻寰宇来的阵阵震荡,人还是那个人,但发出的凌厉激流激荡的令人不禁咋舌又感叹,幸好不是自己下场搦战不然这一击必杀定然会落到自己头上。
甘修雎一扫颓废的靡态,他受的伤已经是快到极限,连番的搏杀,虽让他的修为精进,但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此刻就连站立的力气都欠奉,何况对方是蓄意隐藏实力的管氏一族的管蠡,此人比号称白道第一高手的管远玄更为难缠,他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的破绽来应对这个强敌。
他的“一览众山小”
功法,虽有小成,却也因身体的孱弱创伤,几乎发不出来一成的功力,但这几日与各路源源不断的高手频频过招,渐渐的悟出一些道理,这世间的境界囊括为心,所谓心境冰清有些天籁,则万法为辟,自那位譬喻为天下且白的一代宗师架起能涌动这世间风华的一径之内,将他与冷昔衅公平一诺的一战,而且循循诱导,启发领悟他的潜能,至此才能撑到现在。
管仆的高明是蓄势待发的,他不能直接去硬撼,毕竟此刻的他手脚麻木,几乎僵硬而血气堵塞,唯有窥探得间隙方能有所倚仗,从而避其锋芒,只是这种微妙,倏忽之间,极其难觅,他必须一举摘得,不然殒命当场的就是他。
浓浓阴冷的乌云这时将楼阙的高檐给遮蔽,细雨也渐渐变得稀薄,唯有古韵的长廊下外置的阶前,一袭衣袍的披襟沉沉吟吟,仿佛这就是所谓的世事累积变迁,不经传并也转眼即流逝。
随着天空中一片黯淡,阶前的那道宛若春分遮的身影却毫无征兆的俯身向前,这位有着管蠡之称的管家之仆,原本不过是相看两不误,只做闲人品鉴的酌量之辈,奈何他不出来,冒进一番,今日之事,断不能如此妥帖的并善了,只是他的出手也渐渐融入进这长长的廊道及周遭诸多事物的沉沉孤陌古拙里,那怕此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又失了那一番从容且雍华不迫的心境,纵然无限荣光,又与同锦衣夜行于无异,所以他背贴碧空的消沉,如鱼脊骨挺,发出了一招制敌的先机。
——那位内室之主如今也虚耗过巨,纵使击杀有着“箭中天骄”
之称的韩铁缭,却依然可以察觉此刻的他也无法云淡风轻的掌控全局,他的机会并随之来了,这般机不可失的先机如何能轻易的就此放过,那离被众人纷纷簇拥着的伏卧高台仅遥遥一丈之距,然而管仆却如同鲫鱼入水,分岭春水似的“啪嗒”
一声蹁跹如飞,一瞬即臻达超凡入胜的化境。
管仆之称竟然如此的不凡,短短的距离,如同冰雪融化的初春,焕发出勃勃蓬染的生机,精彩的竟将这一切的黯淡及险厉掩藏,只等他颔首一点躬亲而来的无尽放达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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