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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黄大夫也醒了,不需要两人背。
他们更轻松许多。
金乌坠西,远处有几家房屋升起直直一条炊烟,竟叫两个入镜人难得发出放松的喟叹。
下山后,穿过一片小树林就见到人烟了。
因是冬日,出门的人少,但总算有几分生气。
老妇人在前面领路,她仍是那样,不疾不徐的步子,神态自若。
毁了容貌的男人神情迷茫又怀念,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认不认识此处了。
可能认识?
黄大夫脸色却不太对,左右张望,跑出家门在树底下玩的小孩儿也盯着看了半天。
当然,他们这几个奇怪的人也引起了几个小孩注意。
不过在大雪天受伤的人太多了,那几个吸着鼻子踢树干的小孩儿看他们几眼就没管,蹦到另一边玩炮仗去了。
“这……怎么不对啊……”
两个入镜人听到黄大夫疑惑的低语。
褚梨很关心他:“我们是外乡人,没有来过煤山镇。
哪里不对劲吗?”
黄大夫脸色更凝重,可怎么也不肯答,说既然已经回到镇上他就能自己找回家了,和他们匆匆告别。
褚梨和齐瑞明对视一眼,齐瑞明借故离开,悄悄跟上去。
褚梨则借口自己不是煤山镇人,没有地方住,跟在老妇人身后回家。
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老妇人家中。
和她说的一样,她家里没有人了。
只剩三间些许破旧的瓦房,一间堆了几堆柴火,放了一筐煤,当做柴房和厨房等,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最小的一间摆了张床,床边就是一口薄棺材。
再一间……最大的那间,又放了一个更大的棺材,棺材前面一张和破旧房屋格格不入的雕花实木大桌。
贫穷人家可惜木头,根本不会用这么多木做桌子,更不用说在木桌子上雕花了,这不是浪费吗?
最叫人吃惊的,该当属于桌上整齐摆放的几十个牌位,可能因为主人不在,沾了点灰。
老妇人去外面接了一盆雪,说等它融化以后就擦一擦。
褚梨想打探清楚,主动接下了这个活儿。
雪水冰冷,她一块一块小心地擦过去,依次记下名字。
绝大多数牌位上的人都姓于,再结合名字、年纪、生卒年,褚梨马上就理清了这群人生前的关系。
老妇人自称夫家姓王,倒确实有一个姓王的男人牌位,看年纪也对的上。
但除此外就没有姓王的人了。
看样子,这老妇人原本就该姓于,于家看起来势力不小。
很可能因为于家遭了难,她才会嫁给这个男人。
会这么想也是因为牌位中全是于家人,如果王家同样有权有势,不至于连个牌位都没有。
再看都是牌位,木头材质和做工也有差别,年纪越大的,木质越好做工越精细,阴刻描金字样,后面就越来越草率,再往后还有看着就知道是自个儿拿刀拿木头料子削出来的牌位,用刀刻了字却没有墨填充。
光看这堆牌位,褚梨就仿佛看到了一个大家族由盛转衰的没落之路。
擦到最后,褚梨指着两个牌位不解地问老妇人:“为何这两人没有刻上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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