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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金:“…”
你和张文博,真的是一个爱惹事,一个看热闹,捧哏、逗哏凑得倒是很齐全。
你要不是山长儿子,成绩又好,就冲你这刺头的样儿,谁不想给你两计老拳啊?
说到老拳。
显金想起被乔徽一记老拳左眼眶打爆的孙顺,问起他来,“…我二哥说他回来了,没找你麻烦?”
乔徽一哂,“那个蟊虫,看到我就躲,他敢作甚?”
想起孙顺回来后,常躲在暗处,如毒蛇般阴损的目光。
又想起他爹压着他去淮安府探病,见到孙顺的爹,打着茶馆的名义当叠码仔,逼几个良籍人妇穿着清凉在二楼揽生意,一家子捞偏门,早晚被打。
乔徽扯了扯嘴角,“他若敢玩阴的,迟早让他滚回淮安府。”
显金挠挠头。
好吧,子弟的世界,她不太懂。
暴发户的世界,她比较熟。
乔徽又说起张文博端午时,带着六丈宣回家,张爹特意雇了支红白喜事队伍去镇口迎接,“…打头的就是唢呐,吹得整个镇子的人都出来看,张文博实属是他爹生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宿勤里,缅怀了四五遍当日的…”
乔徽似是颇难启齿地选了个词,“盛况。”
显金哈哈笑起来。
唢呐一出,谁与争锋,在座的,都是弟弟。
张文博父子,真是一脉相承地吃浮夸仪式感这一套。
说起张文博,显金又想起他今年要上考场,随口问了两句今年开考的具体日程。
乔徽手一摊,“距离我上次关注院试,已过去十年有余。”
他八岁考中秀才。
显金嗤了一声,“是是是,就你是个大聪明!”
乔徽收回摊开的手,反笑起来。
两个人,一个抛话题,一个接话题,一个说,另一个就笑,半个多时辰,话就没掉地上过。
显金有种回到大学的错觉。
旁边的人,不是封建时代,走过了千军万马独木桥的后备役士大夫。
更像,身边的同学,哦不,算得上好友了——能够毫无负担地玩笑和交谈,可以沟通三观与看法,不必避讳,也不必担心词不达意被误解。
天渐晚,有乌鸦从瓦上飞过。
陈笺方埋头拐过白墙,看宋记的店铺,窗棂与门都大大打开着,便单手去撩布帘。
里间的说话声与笑声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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