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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边这些人中,只有蕙姑有力气能将她一举抱起,稳稳托进轿子。
此话一出,蕙姑露出诧异的神色,“那日我并不曾陪你去南宫,你忘记了?是柔罗陪你去的,我怕内务监的人克扣咱们宫里的冰鉴,特意去打点了。”
“谁知人家态度好极了,不仅没要咱们的银子,还许诺多拨给咱们每月份例的双份来,想来或许是皇后殿下提前命人打点过了。”
映雪慈愣了愣。
是了。
她卧病这几日人不清醒,差点忘记,她那日并未带蕙姑去卧雪斋。
可脑海中为何总浮现出关于蕙姑的记忆?
她分明唤了阿姆,阿姆也同她说话了。
那道声音如今想来含糊不清,却语速矜慢,温沉有力。
那般的耐心和缓——不是蕙姑,会是谁?
二人不约而同看向柔罗。
映雪慈俯低下颌,柔声道:“柔罗,你还记不记得那日是谁送我回来的了?”
谁料柔罗也摇头。
“奴婢当时听到斋外有人声,就跑了出去,碰到一个小黄门迷了路,拉着奴婢非要奴婢指路,奴婢实在没法子。
等跑回去,才发觉王妃你早已回禁中了。”
柔罗皱了皱眉毛,很快有了答案:“许是皇后殿下派人把您送回来的,南宫向来没有外人,连禁中的人没有皇后的允许都不能随意出入,除了皇后,不会有别人了!”
话虽如此,映雪慈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谢皇后那时还在哄嘉乐午睡,没有人知道她们进了卧雪斋。
那阿姐是如何知晓她病倒在那里,派人将她送回的?
她心不在焉地望向裙摆下伸出的双足。
裹着蚕丝袜,精致的丝罗剪裁合脚,勾勒出小而翘的形状。
她的眼睫忽然颤了下,如水滴溅进湖面,“那我回来的时候,脚上可穿着鞋袜?”
“那是自然。”
蕙姑道:“你回来时身上哪里都整整齐齐的,怎么忽然问这个,可是有什么问题?”
蕙姑看出了她的怪异之处。
映雪慈低头掩饰住眼中的深色,抬眸对蕙姑婉婉一笑,“没什么,随口一问罢了,蕙姑,我想喝紫苏饮,你帮我做好不好?”
蕙姑对她无有不从,立时去膳房熬煮。
柔罗便蹲在殿中收拾物什。
她心思浅,人单纯,不觉有异。
待蕙姑一走,映雪慈倚据在湘竹榻上,眼神郁郁的能挤出墨汁来。
她葱白的指尖轻轻抚过盖住双脚的裙摆,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自足尖爬上白皙的腿膝。
她猛然攥住手帕,深深别过脸去,睫翅小幅度的抖出涟漪。
不是蕙姑,不是柔罗,那会是谁?
谁送她回来,甚至谁抱她上轿的,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清楚的记得,她昏过去时,还未来得及穿上鞋袜。
昏昏沉沉间眼皮似有千钧重,黏腻的撑不开,却有人抚上她的足尖和脚踝。
修长的指腹,触碰她润软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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