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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在发着余威,丝丝凉风及时驱散残余的暑热,为夏日送行。
天地间静如水波不兴的湖面,一个士族女的死丢进去,似乎难以掀起多大波澜。
就像那日,她的天塌了,可天下人的天不会塌,亦不能塌。
疾驰回京的路上,竟没想到,能与沈渊打个照面。
他一袭青衫,在这郊野,看起来像是要进京赶考的书生。
沈渊拱手行礼,看到她身后大队期门军,颇为错愕:“陛下?”
段曦宁一拉缰绳,淡淡地问:“你怎在此?”
沈渊如实道:“下元将至,我想寻一佛寺祭奠亡母。”
南朝人皆信佛,他母后在世时更是日日诚心礼佛。
因而每年到祭祀之时,他都会去梁宫中的法华殿为亡母点长明灯以寄哀思。
他一直以为桓宫中也会有这样专门用来礼佛的殿宇的,同宫中人一打听才知北人多信道,礼佛者少。
且大桓两代君王皆不迷信求神拜佛,宫中只有祭拜先祖的地方。
出宫许久,他也未能在城中找到佛寺,便只好出城来寻。
“拜佛。”
段曦宁喃喃着,扭头问一旁的期门军,“附近可有佛寺?”
那人恭敬回道:“回陛下,云归山上有一寺庙,香火尚算鼎盛,据说住持是位高僧,据此不远。”
“前面带路。”
段曦宁吩咐这名期门军,说完转头朝沈渊道,“走吧,送你一程。”
“这……”
沈渊迟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个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期门军,让他两条腿追四条腿,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段曦宁看他孑然一身,转瞬便明白他的顾虑,也不多话,一个侧身回手就将人轻巧地捞上了马,跟着带路的人疾驰而去。
沈渊都未看清她的动作,只觉着一股大力将他拉上了马,还未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猛晃差点让他闪下去。
耳边狂风呼啸,让他被吹得开口说话都难。
他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掉下去,否则必会粉身碎骨。
狂风吹了好一阵,就在脸都吹得发麻时,飞驰快马前蹄奋起又落下,险些让他仰面滚下去。
他猛地一闪,撞上了她的后背,这才察觉马终于停下了。
长舒一口气,就听有人道:“陛下,到了。”
紧接着他便觉肩膀上一道力量将他往上提,转瞬间让他下了马站在地上,快得让他以为是什么仙法。
段曦宁翻身下马,看着不远处的石碑,以及望不到头的生了青苔的石阶,脸色愈冷:“这是个佛寺?”
引路的人忐忑道:“云归寺就在上面,惟有此山道可通行,据说来此拜佛者皆须诚心拾级而上。”
段曦宁眉头一皱:“这得走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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