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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安陵候府三房院中。
周氏亲自把女儿送回陶然轩,看着她入安然睡,又仔细叮嘱了下人几句后,方才自行回了三房院子。
在晚宴中多应酬了几杯酒,周氏觉得额头有些发疼,便也没叫软桥,只步行在安陵候府中散游,从陶然轩回三房院子,周氏走了足了一刻钟的时间。
沁凉的夜风吹在她的身上,带着微微的寒意,到让她自见过裴家父子后而而产生的满身的燥热一扫而去。
在满月夜色之下,周氏以散步的速度,用微醺的状态,边欣赏夜景边漫步而行,直到微微出了些薄汗,才到了地方。
方一步迈进院子,管事的沈嬷嬷就喜气盈盈的迎上来,笑着道:“夫人您快屋瞧瞧去吧,三爷回来了!
!”
“哦?相公回来了?这怎么……今日也不是沐休日啊!”
周氏一怔,随后便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事先不通知一声,到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回夫人的话,三爷是临傍晚才回来的,只说跟营中好友窜了班儿,不过只能回来一晚罢了,就没想着打扰夫人。”
沈嬷嬷一边往回走,一边催促道:“夫人快进去吧,三爷都等了您好半个时辰了!”
周氏听罢,便没顾上说话,只加快脚步,很快进了正屋,简单换了件衣衫,她便赶紧又入内寝。
随后,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窗前,对着火烛,举着儿子临的书帖看的入神的丈夫。
“相公快莫瞧了,天色这般暗,小心伤了眼睛。”
都没顾上寒喧,周氏几步上前就抢下了洛锦砚手中的功课,皱着眉头道:“好不容易回趟家,也不知好好休息一下。
儿子的功课我不是每旬都给你送到营房了吗?”
“如今都什么时辰了,你就是想看,好歹也多点几根烛火啊!
屋里这么暗,还要不要你的眼睛了?”
她口中絮絮叨叨着,伸手把功课放在案上,随后拉着洛锦砚来到床塌旁,将他按坐,“你平时住在营中,十天半个月的不回来……你虽是将军,但军营里连个伺候人都没有,哪能舒坦到哪儿去,既回来,就该好好休息才是,家中万事有我在,且不用你担心呢!”
“有夫人在,自然无需我担心。”
洛锦砚堂堂七尺男儿,五大三粗,却乖乖的任由周氏牵着手按在床上,完全不反抗不说,还笑眯眯的讨好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得了夫人为妻!
夫人不止贤良淑德,还秀外惠中,这些年为夫一直在外,家中多得娘子照顾,实在让为夫心中有愧啊!”
“你这人……这么大年纪了,还说这干嘛!”
一惯在外显得清淡无波,连面对婆婆都无甚表情的周氏,被丈夫一通奉承燥的脸颊羞红,两个加起来都快八十的老夫老妻了,竟仿佛初婚般甜蜜。
“多大年纪?为夫可是觉得自己还是英俊少年呢,难道夫人觉得为夫老了?这可不成,为夫今日要一展雄风,让夫人知晓知晓,为夫是否真的老了?”
洛锦砚笑眯眯的去抓周氏的袖子,一脸色.狼的模样。
洛锦砚今年三十有九,是洛老夫人的嫡三子,从三品的将军,驻守京效营地,算是永平帝的心腹之臣。
不同于安陵候洛锦文走的文臣路线,他是百分百的武将,相貌也不算出色,颇有几分五大三粗,纠纠武夫之感,跟娇小玲珑的周氏并不相配,当年他二人成亲之时,并没有人觉得会如何恩爱。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安陵候府的三兄弟……洛锦文丧妻又娶,庶子庶女双全,洛锦章夫妻成仇,美妾成群,都算不上多和谐……
只有洛锦砚和周氏,当初这不被看好的一对儿,儿女双全,举案齐眉不说。
成亲这么多年,连脸儿都未曾红过。
更别提什么妾室通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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