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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容易想清楚了该如何跟他谈,他竟敢推拒!
——
“你要对子烨说什么?”
重新上路之后,兄长破天荒地没有跟太上皇一起骑马,而是钻到了我的马车里来。
我说:“我和他既然要成亲了,有的话,自当摊开了说。”
兄长注视着我,少顷,道:“这是你头一次明说你要跟他成亲。”
我瞪他一眼:“我说的是正事。”
兄长道:“如此说来,你想通了。”
“为何想不通。”
我望着车窗上摇晃的帘子,“白捡一个太上皇后,傻子才不愿意。”
“那么你想与他摊开说什么?”
兄长问。
我说:“兄长觉得,娶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兄长有些无奈。
“阿黛。”
他说,“你仍觉得,他对你别有所图,是么?”
我不答反问:“故而连兄长都觉得,他娶我,所有的好处加起来都不值这太上皇后的名头。
他这么做,别无所图,只能是旧情难忘,对么?”
兄长没有否认。
我继续道:“我们家早已经失势,就算如今赦了罪,哪怕有朝一日得了平反,恢复爵位,在朝中的势力也已经荡然无存。
也许我替圣上出谋划策,确实给他出过难题,但他要对付我,办法依然多的是,不必娶我。”
“你想说什么?”
兄长问。
“他最好是有所图。”
我说,“若我没什么可给他的,这婚事便是危如累卵。
宫中的事,兄长是明白的。
天子婚娶,向来全是权衡,无人凭喜好而为。
我从前曾问过他,当下的他,如何为十年之后的他抉择?如今也是一样。
当下的他,若是为了旧情而娶我,那么十年后,旧情淡了,又有那无论家世性情都比我更适合做太上皇后的人,该如何处置我?”
兄长苦笑。
“阿黛,你从前总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不会有这许多心思。”
“凡事多想三步,这是兄长和父亲教我的。”
我说,“纵然他对我有几分旧情,他能有今日,便绝非感情用事之人。
兄长可曾想过,他娶我,恰恰是因为我一无所有,且知根知底?太上皇以兵权立足,向来对宫中和朝中不假辞色。
无论太后和圣上那边,还是董裕那边,都揪着他的婚事不放,为何?那是因为他们尽管目的不一,却都想一步一步掘开他的墙角。
这婚姻之事,便是上好的由头。
太上皇哪边也不想理会,却又不得不应付,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最无害的人来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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