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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嬷嬷想解围,想到吴深对闵乐逸的态度,另辟蹊径道,“小将军不拘小节,也该想想闵小公子,据说他兄嫂为了他的亲事费了不知多少心思,一个未嫁的小哥儿坏了名声可怎么办?”
闵乐逸笑容僵在脸上,脸色再次苍白。
闵家小爷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伤到自己的至亲,从前怕父亲劳累失望,如今怕忙碌的兄长和怀孕的大嫂劳神,为此一嘴牙碎了都甘心往肚子里吞。
吴深这几年长进颇大,虽然在熟人面前依旧是神采飞扬、不拘小节的模样,但早已练就心细如发的本事。
他看见闵乐逸的脸色,联想郁大夫人和管嬷嬷的话,把事情推出了个七七八八。
吴深认真看了会儿闵乐逸,突然笑了。
他斜眼瞧着郁大夫人,“光禄寺卿的夫人,颖妃的族妹?”
这态度十分轻蔑,郁大夫人一口气堵在胸中,故意不回答。
吴深只是有功而已,还没封赏,父亲也还被流放着呢,说白了就是一个罪臣之后,凭什么轻慢朝廷命妇!
吴深读出郁大夫人的想法,哈哈大笑起来。
郁大夫人不明所以,但总觉得吴深似乎在嘲笑自己。
突然间,郁夫人感觉自己耳侧闪过一道寒光,鬼魅般的速度让她接连后退几小步,定神一看,管嬷嬷已经哎哟连天地捂着脸在叫了,脚边落着一小块碎银子。
郁大夫人控制不住情绪叫道,“吴深!
你难道要在长安大街行凶?!”
吴深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大过节的,赏爱说话的奴才几钱银子而已,郁夫人大惊小怪做什么?”
“当街乱骂,你的家教呢?”
“……”
长安大街人山人海,四处都是看灯的人,其中不乏刚从宫宴出来的达官显贵们,发现这边有热闹,许多人都投来了视线。
郁大夫人吸了几口气,气得浑身发抖,她的娘家
和夫家都是绵延数百年的豪门望族,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别人质疑家教。
如果不是吴定山有几分本事,又好运地有个堂妹在当今陛下未发迹前就嫁为正妻,成了皇后,吴家也不过是个泥腿子出身的武将家族罢了,轮得到吴深这种野狗崽子对她说三道四!
管嬷嬷已经取下了捂着脸的手,半边脸被打得高高肿起,里面的牙都打松动了。
她到底在宫里待了多年,虽然被捧惯了喜欢仗势欺人,但比郁大夫人会审时度势,急急忙忙拉着对方的袖子小声劝。
“大夫人身为长辈,何必当街和小辈置气,叫人瞧见了倒说您不尊重。
吴小将军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咱们先回去,明日再说吧。”
吴深立了大功正炙手可热,背后还有太子倚仗,真混不咎地在这儿动手打了她们,事后也吃不了什么亏,她们只能白挨打。
郁大夫人冷静下来,没敢再说什么,虽然努力保持着镇定,但离开的背影怎么看都是落荒而逃。
“等等。”
吴深施施然开口,“那个老奴才应该是宫里出来教规矩的吧?怎么连谢赏都不会吗?”
郁大夫人背影僵硬,不敢回头说和。
管嬷嬷心里泛起一阵苦汁,垂着那张老脸规规矩矩地把腰弯在了地上。
“老奴谢小将军赏赐。”
吴深往旁边侧身移开,让她正对着一脸呆滞的闵乐逸行礼。
“……”
郁家的马车发现事情不对,急急忙忙穿过人群来到主人身边,郁大夫人立马坐着马车走了,连车帘都不敢拉开一条缝。
吴深伸手在闵乐逸眼前上下晃了几下。
“喂,回神,发什么呆呢?高不高兴?”
闵乐逸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想了半天后还是笑了,“高兴。”
“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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