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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杖指向的那户人家,在这一片错落的建筑里并不起眼。
沿着其中一条土路直走有道斜坡,这一家就矗立在小土坡上,纸灯笼的白光将斜坡拉得更长。
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便是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长得异常茂盛,水泥堆砌的院墙根本挡不住它的生长。
尽管这座县城看起来荒凉破败,这棵树看起来却不缺少滋养,树冠巨大,枝叶翠绿繁茂,树影被摇曳的白光拉扯得扭曲,恍若一道道奇形怪状的鬼影。
江霁三两步跨上了这道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远处群山夹着公路,没有照明的路灯。
走了这么会儿,居然还在县城的外围徘徊,连个本地人都没瞧见,而江霁已经开始体力不支。
这具身体真是该死的柔弱。
她走到门前,沿着院落外的木门已经长满了爬山虎,门没有落锁,斜开了一条半只宽的缝隙。
江霁将海神权杖塞进包里,没有好奇朝里面张望,尽管这道院门只是个摆设,还是十分讲规矩地敲了敲门,然后静静等待着这家主人的回应。
两分钟过去了,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没有人吗?
江霁略一思忖,再次叩响木门,这次敲了四下。
她耐心等了一会儿,这次院子里终于传来了响动,只是这动静有点怪异。
一开始是指甲刮过木板的沙沙声,而后是木料之间摩擦的异响,然后是木板老旧的嘎吱声,再然后才出现了脚步声,只是听起来十分沉闷拖沓,如同拖着千斤重的身躯。
那个脚步声一直走到院门口。
门缝里出现了一双微眯起的眼睛。
两颗眼珠子浑浊得像浇了一层石灰水,红血丝织连成一片,佝偻的身影像一把干柴,扶在门上的手更像是粗糙的老树皮,这间屋子的主人家是个已经老得快要入土的老婆婆。
对上那褶皱深得能夹死蚊子的脸,江霁微微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还以为没人在家呢。”
随即扬起清甜的笑容:“你好,我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可以从你们这里经过吗?”
“可以。”
对方的嗓音听起来也非常让人不舒服,她将门稍微打开了些,让她进去。
居然这么容易?系统有点坐不住了。
[宿主,这里不太对劲,是否投放马甲?]
当然不对劲了,江霁心想,面上依旧笑吟吟的,拒绝了系统的提议。
忌讳里说不能回应天黑后的敲门,也绝对不能去敲别人家的门。
白天是和睦的邻居,晚上可能就是别的东西。
这老太太已经这么大把年纪了,上山县的这些传统禁忌,应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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