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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兹咧开嘴,他可能就是学不会怎么笑得像个正常人,而不是某种得了病理性精神疾病的剥皮狂魔。
“没关系,这很有趣。”
科兹毫不介意地说,“我欣赏笑话……当我们远离了灵族的故事风格之后。”
他的视线移向门厅,他们刚刚进来的地方。
外界的暴雨下得更加猛烈,包含多种工业化合物的酸性雨滴,无情地侵蚀着这片黑暗的土地。
雨幕之后,重叠的楼房高耸至阴云深处,将所有视觉上可以喘息的部分全部填满,就像整个世界,都被这场暴雨,封锁在固态的城市之中。
“科摩罗动荡不安,”
莫尔斯说,随着科兹一起看向室外,“在灵族经历转折和巨变的特殊时期,一朝不慎,幽都便是天翻地覆。
但诺斯特拉莫……”
“二十年中,她的夜色从未改变。”
科兹冷声说,“同样的血腥仇杀,同样的权势碾压,同一场仅仅更换着演员的戏剧,我看了整整二十年。
所有这一切……仿佛固定在一套既有的命运流程中。”
他还是从他的长椅上站起,走到圆形光圈的边缘,靠近了大雨不息的门口。
他身后的防水披风带倒了椅子。
“在这里,整个社会都已凝固百年……乃至千年。
命运,诺斯特拉莫的命运在千百年的社会运行中,人为地固定了太久,以至于人们都以为,他们的命运是由这无言的永夜所织就,并在降生于这黑夜中的那一刻被敲定。
不论如何,仿佛所有的反抗都会落入同一种衰亡的宿命。”
“命运,使命,命线。
这些词从诞生起就过于虚无缥缈,搞得人们天天争议它们的定义,就像讨论出反抗命运是否也在命运之中能有什么意义一样。”
莫尔斯哼了一声,“好吧,再这样下去,‘意义’一词也该先塞进‘这堆东西需要被定义’的垃圾桶里。”
“咳,总之,科兹,你现在想做什么?”
佩图拉博适时地打断了这场大雨天里人们变得太闲时会做的辩论。
倘若他年轻个几十岁,他还是很乐意参与到激烈的言语辩论之中去的;他灵敏的思维让他在各种辩论,尤其是快速的言语交锋中,堪称战无不胜。
不过现在,他认为不如用这些时间,再去开发两门新的高射炮,或者设计一套新的军民两用空中航天器自动调度系统。
科兹十指交叉,活动着他的手腕,然后展开双臂,向后仰头,让他的颈部变得更灵活。
“在这里等雨小一些。”
他说,“那也许是在二十分钟之后。
然后我们去吃饭。”
——
当康拉德·科兹说他要去吃饭时,他真正要说的就是去吃饭。
只不过在这不分昼夜的黑暗世界之中,大雨渐渐减小后,距离用餐的时间仍有两个泰拉时之久。
所以在吃饭前,康拉德·科兹殷勤地做起了诺斯特拉莫本地导游——即使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来这儿,带领三个生物在星球之内到处闲逛。
“这里,”
他兴致勃勃地说,抬起手,指向身前一片灰蒙蒙的古老城区,“塔洛斯·瓦尔柯兰和夏尔的出生地,塔洛斯会是一个有趣的药剂师,他真的很相信恐惧是正义的起源,而且他也有预言天赋,他说过,‘我要让帝国的哀哭传达至神圣的泰拉,而此等痛苦之哭嚎,将令那金座之上的腐朽……’”
佩图拉博震惊地看着科兹:“他说什么?”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康拉德的军团对帝皇怨言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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