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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整个大营已经被四处点燃的篝火照亮,士兵们分批起身洗漱吃饭,一切都井然有序。
刚过卯时,中军大帐内也已是灯火通明,花子郢带着两个亲兵走进去,正好看到石玉焘和另外几个副将正在跟端坐在大帐中央的萧元邃说着什么。
萧元邃神情凝重,只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谏和阻挠,却一直没有开口,而一直跟随他,对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举动都熟悉无比的花子郢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他凝重又深邃的眼瞳中看到了一丝犹豫和彷徨。
这是过去,他从未在萧元邃的眼中看到过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石玉焘还在劝说:“大将军,不要再犹豫了,趁着宇文晔受伤,现在正是我们出兵的时候!”
站在他这一侧的另外两个将领也附和道:“是啊,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现在洛阳那边缺粮,就需要咱们赢了虎牢关这一战,才能解东都之危啊。”
“大将军,出兵吧!”
另外一侧的几个将领则劝阻:“可是,仓猝出兵胜算不高啊。”
这人甫一开口石玉焘立刻说道:“什么叫仓促出兵?咱们这一次南下不就是为了洛阳而来吗?难道还要在这里耽搁,耽搁得粮草都耗尽了才不叫仓促?”
又有人道:“可是,大家都还没做好准备。”
石玉焘立刻道:“还要怎么准备,一定要虎牢关那边关门打开,给你们作揖相请,才算做好准备?”
……
几个人相继开口都被他堵了回去,一时间众人无话,石玉焘又看向萧元邃,眼睛都有些发红:“大将军,不能再耽搁了。
我,我姐姐被抓过去已经两天了,再不出兵,我怕——”
萧元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不论两边怎么争,不论石玉焘有多慌张,但他心中始终还有一些难以决断的犹豫,正好看到花子郢走进来,于是道:“有什么事?”
花子郢上前行了个礼,道:“探子回报,黄河北岸发现了敌方的战马。”
“战马?”
萧元邃眉心一蹙:“他们要干什么?”
花子郢道:“我们的人查看了半天,是他们的人把马匹赶到黄河北岸去牧马,看样子,应该是草料不够了。”
“……”
“只是不知,是不是他们故技重施。”
听到“故技重施”
这四个字,石玉焘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他可没有忘记,之前宇文晔就是利用在黄河北岸牧马的假象,引他渡河开战,结果险些栽在对方的手里,若不是萧元邃带领人马及时赶到,他那一次就被申屠泰活捉了。
没想到,现在他们又耍这个花招。
想到这个,石玉焘的脸颊不由得一阵火烧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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