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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之说,“既然听不见,我是不会同意谢萱和他来往的。”
话音落下,九连环的碰撞声戛然而止。
谢衡之徐徐回头,对上了苏慎愕然的目光。
“苏大夫又听得见了?”
-
苏慎,余杭人士,出身杏林世家,三年前游学至上京,于元德堂坐馆。
“耳聋”
并不影响他的诊断,望闻问切就能把人里里外外的毛病看透,本也无需患者多话。
他也不是天生耳聋,据说是十七岁那年意外受伤才导致听不见。
可是他们苏家在余杭颇有名气,代代为医,竟治不好他的耳聋?
前几日谢衡之派人去余杭苏家一打听,他的爹娘就全都交代了——
耳聋那几个月他觉得真是清净啊,浑身舒爽,还不用听患者强词夺理和爹娘的絮叨。
当然这些都是他爹娘猜测的,总之他们确定苏慎的耳朵早就康复了,但就是宣称自己还是听不见。
谢衡之对苏慎这行为不置可否,亦泠却太理解了。
不仅理解,她甚至偶尔还学着他装作听不见,谢衡之甚是无语。
总之,半年后,苏慎的父母从余杭赶来了上京,登门提亲。
谢老夫人对苏慎很满意,觉得他家世清白,医术精湛,能照顾好谢萱。
装聋这个爱好虽然特别了些,但无伤大雅。
婚期定在一年后,那时上京也该入冬了。
想着谢萱要远嫁余杭,需准备得面面俱到,谢老夫人不免焦虑了起来。
亦泠主动将这个差事包揽到了自己身上——
在备嫁的经验上,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而且还有一年时间,她可以慢慢筹备。
这段时间,谢衡之也闲了下来,在家的时日比往常多了许多。
常常清晨进了宫,不到酉时就闪现谢府,偷懒偷得光明正大。
炎炎夏日,后院搭起了凉棚,谢衡之懒散地倚着软枕闭目养神,亦泠靠在他的腿上无所事事地玩发梢。
“唉。”
她想到什么,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谢衡之闭着眼睛,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好端端地叹什么气。”
“等明年丫丫嫁去了余杭,这府里就更清静了。”
亦泠说,“想想真是不舍得。”
“是啊。”
谢衡之的声音也沉了下来,“日后若想见面,竟要跋涉千里了。”
亦泠仰起头,目光温柔地看着谢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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