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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
因而清理得格外仔细小心。
热水把皮肤烫红了,手搓得过分用力,用力到疼痛的地步,恨不能把自己周身换层皮扒下来。
等精疲力尽了,杜恒熙才关了水,擦拭干净后,裹了浴袍出来,向后仰面重重倒在床上,身体陷进柔软的羽绒织物里。
他把脸一侧,埋进了被罩中,堵住了口鼻,把自己裹紧到窒息的程度。
他脑内还是混乱的,耳内一阵阵轰鸣,他冷静不下来,暂时想不到什么蛛丝马迹,能让他把那个人找出来。
一个男人,还是个力气不小的男人,手上拇指食指的夹缝位置有茧,是会用枪的。
仅是这样,范围太宽泛。
但这件事绝不可能这样善罢甘休,放这样一个人在外头,先不说甘不甘心,也是十分危险的事。
究竟是跟自己结了什么仇,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自己在天津得罪过什么人吗?
杜恒熙细细把来天津后的事捋了一遍,什么都想不到。
他被夺职,手下带的兵将又被解散重编进了其他军团,带了一身伤躲进天津租界,瞬间一无所有,命途简直危如垒卵,自然是十分小心谨慎的,绝不会主动招惹津门有头有脸的人物。
除了日常娱乐,几乎是修身养性,毫不显眼。
最张扬的一次,也不过就是替金似鸿站台的那回。
想到金似鸿,杜恒熙心口一窒,把头埋进床罩把自己闷了个半死,没气了才仰面朝上,大口呼吸。
他盯着天花板挂下来的水晶吊灯,回忆到方才的事,身体就有些哆嗦和发热。
他毕竟禁欲了快一年,能被人伺候着释放一回,身体是快乐的,是人都有生理需求,但身体归身体,理智归理智,床上怎么享乐都可以,他绝不能原谅被下药后这样的虚弱无力和那种被欺辱被算计的感觉。
他闭了闭眼,反复深呼吸了两下,半起身按响了床头的电铃,过了许久才有人蹬蹬蹬地跑上来,军靴敲打着楼梯板。
敲门后,那人跨步进来,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高个子,穿着身短袖军装。
杜恒熙看到他,愣了下,才想起小石头告假不在,顶替他待自己身边的是梁延,是他以前的侍从秘书。
杜恒熙挪了挪身体,裹着浴袍靠在床头,从床头柜摸出烟盒,又向梁延招了招手。
梁延走过来,弯下腰,熟练地摸出打火机,啪嗒一下给他点上烟。
“军座,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杜恒熙叼住烟,眯了眼,盯着他看了会儿。
梁延不是标准的美男子长相,但眉毛浓黑,眼睛很大,两腮还有一点未褪去的婴儿肥,显出一点好亲近的老实。
纯然无害,是他历来觉得舒服的样子。
杜恒熙抬手搂上梁延的后颈,把他的头拉近一点,朝他面上吐出一口烟。
在青烟散去前,吻上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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