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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忡若怔,仿佛入了绝境,只剩无奈。
“我的凝凝,你该怎么办?”
“是啊,我该怎么办?”
她重复着容瑾的话,转开了眸子望着远远的窗外。
容瑾怔然,望着怀里的女人,像一个若即若离的梦,似乎便要碎了。
都说他无所不能呢?可是独独对她,他却无能为力。
他该怎么办?他爱的这个女人又该怎么办?抹去了的记忆会记起,那个叫做真相的东西。
他没办法毁尸灭迹,所以,他成了时间与命运的败者,他们可以给自己心爱的人的时间。
只有二十五年,仅仅二十五年,他的女人,那个干净纯白,奉行杀人偿命的女人。
这样的事实她该怎么接受?
“那是伯父伯母啊,曾经是你的寄托和美好的回忆的人,曾经最敬重最爱的两个人,曾经以为会陪着你一辈子的人,我曾经傻傻的以为,秦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就该杀人偿命跟着伯父伯母一起去死。”
她嗤笑了一声,嘴角尽是荒凉:“可是我亲手杀了他们,可是亲手将他们——”
“凝凝,那是意外。”
容瑾这是偏执的很,自己的女人造成的错误就是个意外,他真是中毒不浅。
“他们一定恨死我了,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今日我本想赔他们一条命的,毕竟杀人偿命,可是,可是我——”
容瑾急促的截断了她的话:“凝凝,我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我舍不得你死了——韩凝张张唇,喉间哽塞,发不出声音。
凄凄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后身后,抱着她,紧紧的,紧紧地,只听得他说。
“凝凝,像以前一样不好吗?你可以恨秦枫,怨我把你独自一人丢在戒毒所里,可以归咎在我身上,我不许你责怪自己,更不许你杀人偿命,若真如此,我容瑾坟前的草怕是比人高了。”
蹭了蹭她的耳尖:“所以韩凝,没有什么杀人偿命,你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那都是意外。”
他的声音,便是那上古的蛊,她浑然忘我。
韩凝想,她真的中蛊了,然后,她竟忘了车祸中浑身是血的中年男女。
脑中,眼里就只有这个抱着她的男人了。
就这样吧,万劫不复也好,罪不可恕也罢,甚至杀人如麻也好,她想自私一回。
就这么自私一回,让她暂时忘了二十五年前,忘了那场车祸,那对死于非命的夫妇。
许久,她开口,声音哑哑的,她问:“那你呢?”
顿了顿,又问:“容瑾,我该拿你怎么办?”
那场车祸,那些记忆,甚至那个曾经以为是幸福美满的家庭她都可以自私的置若罔闻。
但是这个男人,她再也没有办法无动于衷了……
她伸手,拂过他的额,他的眉,还有那双总是叫人沉陷的眸子,怔怔的喃着:“我迷茫了二十五年,你恨错了二十五年,也记不清到底你伤过自己多少次了,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现在要我拿什么来还?”
她曾经最想在法国那年最想一刀两断两不相欠的人,如今兜兜转转了一圈,恍然发现。
她欠的最多的,负的最多的都是他,韩凝想,果然一报还一报,这个男人,这辈子别想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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