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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川看不上一楼的料子,直接带着姜媚去二楼,转了一圈,裴景川最终选了一块花梨木。
伙计连忙夸他眼光独到,听闻裴景川要自己在匾额上题字,连忙拿了笔墨来。
裴景川毫不犹豫地提笔,写下“姜宅”
二字,笔力浑厚,遒劲有力。
伙计看不太懂,却也立刻抚掌夸赞。
裴景川放了笔,偏头去看姜媚,却发现她没有在看自己,而是怔怔地看着同在二楼看木料的男人。
男人身着一袭淡青长衫,墨发半扎半披,身上并未任何配饰,但凭着那张俊朗好看的脸,整个人都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男人也看到了姜媚,惊疑不定地走过来问:“媚娘,是你吗?”
媚娘?
裴景川眯了眯眸,上前一步挡在姜媚面前,然而不等他开口,袖子便被拽了拽,姜媚急急道:“三郎,秦先生是好人。”
姜媚蹙着眉头,维护之意很明显。
裴景川心头一滞。
秦先生是好人,他难道是恶人?现在在她心里,他已经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冲上去打人的人了?
而且她不是没念过书吗,这是哪门子的先生?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从裴景川脑子里蹦出来,但姜媚显然顾不上解释,只一脸哀求地望着他,求他不要闹事。
裴景川只能压下怒火,绷着脸退到旁边,姜媚松了口气,这才向秦牧之行礼:“先生,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
秦牧之的神情变得复杂,他把姜媚上下打量了一遍,又飞快地看了裴景川一眼,问,“你不是离开瀚京了吗,这位是?”
秦牧之问完,裴景川也将目光投向姜媚,等着她回答。
裴景川的目光灼热到像是要把姜媚的脸烧出个洞来,姜媚纠结一番说:“他是我的朋友。”
姜媚没有细说,秦牧之便也没有追问,只是看到旁边木料上“姜宅”
二字,眼底闪过惊喜:“你这是自立门户了?家在何处?我这次回京便不打算走了,正好我想找人做一把琵琶,你可有时间帮忙调音?”
秦牧之问得飞快,虽与姜媚隔着两三步的距离,未有任何越矩的行为,也足见对姜媚的喜爱,裴景川的脸彻底黑了下去,偏偏姜媚并不拒绝,还高兴道:“先生大恩我还未曾报答,若能帮上先生,实在是我的荣幸。”
秦牧之还有事,只草草与姜媚聊了几句就走了。
姜媚知道裴景川不高兴,一上马车就立刻解释:“我的琵琶是跟秦先生学的,若不是有他帮忙,我可能早就被老鸨逼着接客了,根本遇不到三郎。”
更重要的是,当初若不是有秦牧之,她根本不可能那样顺利地为自己赎身脱籍。
裴景川听完姜媚的话眉头皱得更紧,这个姓秦的竟然比他和姜媚认识的还要早。
姜媚逃走后,裴景川让人把花楼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位教琵琶的先生存在。
而且他身上虽无配饰,刚刚在店里选的却是上好的紫檀木,单单是那一块木料就值上千两,寻常人如何买得起?
裴景川想到秦牧之看姜媚的眼神心里就不舒服,但他不想吓到姜媚,只能缓了语气说:“照这么说,我也欠他一份情,你欠他的,我帮你一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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